月白一直在家住了好几天?,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直到?这一天?,大早上的还在睡梦中,就?被村里哭哭嚷嚷的声音给闹醒了。
他本有些不耐,却?听娘说村里出?了大事,便精神抖擞,跟着去了。
耿家。
耿夫郎低眉垂眼地跪坐在一旁,他边上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面朝下的在地上趴着,旁边的吵闹丝毫没有影响他,仿佛还在梦中一样。
可大家都知道,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这个男人是耿老汉,自从那?天?在郑家喝多了回去,他就?像喝嗨了一样日日都要溜出?去喝酒,尤其虽对外说给耿夫郎的工钱比较少,但积少成?多,这点钱也够耿老汉大吃大喝一顿了。
耿老汉日日喝得醉乎乎的回来,连带着耿夫郎这几日脸上都多了几道伤口。
这些事情大家平日里都见惯了,习以为常,也没人主动上前劝两句,只是没想到?昨日耿老汉还是如平时一般的醉着回来,结果竟然醉着一头倒在自家院里,被自己的呕吐物闷死了。
村里人得知这一消息不禁唏嘘,还有一些媳妇趁机教育自家丈夫以后少喝点酒。
……但毕竟是条人命,丧事该操持的还得继续。
只是没想到?耿老汉的一位堂兄竟然暴跳如雷,不让其他人帮忙收尸,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乔氏,你这个扫把?星!你嫁进来没给我兄弟生个一儿?半女也就?算了,竟然连夫君都照顾不好,我弟弟喝成?这样,一个晚上没有进屋,你就?不知道出?来看看吗?!”
他边说边叹,说到?这里似有些悲从中来,一身肉抖着,掩面而泣道:“要不是你,他现?在还好好的呢。”
身旁有些邻居也跟着遗憾叹道:“要是出?来看看……唉!”
也有人不是很?赞同,“就?耿老头平时那?样,你乐意出?来照顾他吗?指不定还把?你也打一顿呢。”
“我当然不乐意啊,可乔氏是他夫郎么。”
是夫郎就?该任打任骂毫无怨言还上赶着去照顾害自己的那?个人吗?
连星听着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插不上什么手,只好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郑成?安。
乔云垂着头默而不语,一句话也不说,被堂兄看在眼里,分?明是他已经认了自己的罪过,胸中愈发怒火熊熊。
“既然你生前没照顾好他,就?一块陪他下去继续照顾吧。”堂兄鼻孔朝天?道,“就?当是你在赎罪吧。”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他们村即使落后,也不是那?等随便要人命的村子,顶多将?人逐出?村落,从宗族里除名罢了,这种直接要人陪葬的事只有最坏的宗族才?会做出?。也不知道耿堂兄为何如此强硬逼迫。
乔云低垂着的头颤了颤。
有人不忍:“我说老耿,知道你和兄弟感情好,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谁也控制不了,就?算耿老汉还活着,肯定也不愿意看你把?他夫郎往死路上逼啊。”
耿堂兄鼻尖嗤了一声,他和耿老汉别的地方没什么像的,就?是一身肥肉晃悠着如出?一辙,“我的弟弟我清楚,我的安排他定然满意。”
王大娘看不下去了:“耿大明,咱们村可从来没兴过什么要人陪葬的事,你从哪学来的恶毒玩意,小心损了你的阴德!”
大家议论纷纷。
周围人的指责不仅没让耿大明有所收敛,反而把?他激得面红耳赤,他环视一周,鼻尖喷出?一道热气,粗声粗气道:“多嘴。这是我们耿家的事,你们干什么多管闲事。乔氏为人夫郎未尽职责,就?该这么处理。”
郑成?安看了一眼垂眸跪坐在地上的乔云,心中发寒,冷冷道:“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呵呵,凭什么?”耿大明瞪着他,不屑一顾,“就?凭我是他大哥!”说着,他的眼睛在郑成?安身上滴溜溜一转,竟猥琐地笑了起来,“我当你为什么要替这贱-人说话呢,莫不是你瞧不上丑哥儿?,反倒跟这个贱-人悄悄私通了……”
啪!
耿大明还没说完,脸上就?迎来了一记清脆的巴掌,他顿时愣了,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颊,短暂的麻木之后刺痛感猛然袭来,耿大明“嘶”了一声,怒声喝道:“你敢打我?!”
郑成?安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用的力道大了,耿大明的左脸已经充血红肿起来,他的手心也有些麻麻的,右手背在身后,淡淡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是对自己打人做的解释。
村里人都能理解,毕竟耿大明说的话也太过分?了点,任凭哪家男人听到?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估计耿大明也是看郑成?安文文弱弱一个白面书生好欺负,才?敢这样说的,只不过没想到?连郑成?安也变得这么厉害又果断,不好欺负了。
明明是自己嘴臭惹来了祸事,但耿大明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在他看来,就?是郑成?安被自己说中了,恼羞成?怒,此刻听到?他居然还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是狗,肺都要气炸了!
耿大明怒极反笑:“哼,我看你是被我说中了吧!否则村里这么多人家,你怎么偏偏就?对他好,还费尽心思地往他家送钱,让我猜猜,这淫-妇跟了你没少捞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