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过小郡主的捶肩服务后,身心愉悦的十一皇子,赶在小郡主热情褪去前,停止了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开口满足小郡主的好奇心。
牵着人往隔扇纱橱去,十一皇子叫伺候的人都到书房外去,只留了高公公和双喜在房里伺候。
青若姑姑迟疑的望着小郡主,被一心想吃瓜的小郡主赶走了。若是青若姑姑在,她还怎么和十一皇子无障碍交流。
十一皇子边走边问:“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小郡主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激昂的回答:“弟中弟说江南的丝绸和两淮的盐税有问题!”
“弟中弟?”
小郡主:呃……嘴太快了。
小郡主挠了挠脑阔,瞅了瞅脚下的地砖,歪头研究了下扇屏的雕花,假装无事发生。
十一皇子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尝试用小郡主惯有的思维去解码:“小弟的小弟?”
小郡主:麻烦把安在我脑子里的监控拆一下!
小郡主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啊。”
十一皇子抿嘴将笑吞回去,在心里沿着这个思路继续解码:
他=阿舒的小弟
他的小弟=阿舒小弟的小弟=弟中弟?
他家小郡主太有趣了吧!
解码成功的十一皇子,恍然大悟的发出一声“噢”的惊叹,将小郡主按到座椅上,给她递水,学着她的腔调伺候说:“大锅,嚯奶茶。”
小郡主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去捂十一皇子的嘴。
小郡主的小胖手怼在十一皇子的脸上,有笑声从小郡主的小胖手里细碎的传出来。
如果地上有缝,小郡主觉得她能表演一个当场消失。
地毯上的黎滚滚摇摇晃晃的往两人的位置走,距离还差好几步呢,当场一个摔倒,在地毯上瘫成一团。
黎滚滚:碰瓷!
看到这一幕的小郡主,立马将怼十一皇子的手撤回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安抚倒在地上的黎滚滚。
小郡主轻摸了摸黎滚滚的大胖脸,心疼的说:“摔疼了吧,不哭不哭啊。”
——不愧是她的崽,知道帮妈妈解围。
十一皇子看着小郡主这一连串自欺欺人的表演,在心里快笑抽过去,忍笑拆台:“黎滚滚说它不疼。”
这话靠着黎滚滚碰瓷成功脱身的小郡主不爱听,强调所属权:“它是我的崽,它告诉我它疼!”
小郡主跑着去翻背篓,从里边选了节看着就特别好吃的极品上等笋,去喂助她脱身的小功臣。
情绪兴奋的十一皇子跟着小郡主走,也从背篓里捡了根竹笋,陪小郡主撸着滚滚,对黎滚滚说:“叫阿爹,这儿的竹子都是你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阿爹阿娘再加一个崽,真是幸福吉祥的一家~
小郡主秒懂,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偏又怼不出口。
旁观的高公公觉得,他家主子,不要脸得有些过分了。
十一皇子笑吟吟的看着羞涩的小郡主,心里跟有火苗在烧一样,掐着手心才将继续逗弄她的念头给压回去,放了小郡主一码。
两人闹过一番后,就着吃播黎滚滚的咔嚓咔嚓声,十一皇子给他大哥小郡主讲局势:“两淮的盐税历来是关注的重点,为什么这五年来逐年降低却没人发现呢?”
“瞎呗。”
十一皇子假咳了一声,小郡主立马举起两只小胖手告饶:“对不起,我错了,你继续。”
十一皇子轻捏了下抬杠的小郡主,继续说:“两淮盐税逐年降低,积少成多,跨年份去对比,便发现这五年来少了一笔惊人的数字。这次国库税收下降得太过明显,户部翻阅历年卷宗,将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
小郡主认真做笔记,在脑子里演起草稿。
十一皇子又说:“盐税牵扯之深,并不是一人就能兜住的。林阁老抱病半月,若是他在朝中,这件事应该由谁去报给父皇?”
自然是由阁臣上报。虽然上报的是同一件事,但是语言的艺术,可以将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说成惊天大案,自然也可以将一件能引发朝野震荡的事情,轻描淡写成无足轻重的小事。
小郡主感觉自己摸到了惊天大瓜,脑子转的飞快。但是小郡主发现有个疑问,“皇上早晚要知道啊。”
这事情肯定压不住的。虽说皇上坐拥天下,但是你家的钱被别人偷了,你能忍?
反正小郡主觉得她肯定是忍不了。
小郡主从人性的角度,向十一皇子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自己怎么浪费是我的事情,扔水里听响玩,那也是我高兴。被别人偷了,我觉得不太行。”
十一皇子点头,说:“父皇肯定会震怒,就看是谁来承担主要责任。”
小郡主懂了。
赶在秋闱的这个时间点,通过江南举子将林小公子送进大理寺,再用林小公子失踪一案牵扯上林阁老和太子。众学子群情激愤之下,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阁老和东宫身上。不管是为了避嫌,还是自证清白,这两位至少得老实一段时间。再撞上秋收这个当口,江南和两淮税收的事情顺理成章的爆出来。
层层递进,哪有这么巧的。
小郡主有些难过的问:“江南被打死的那个举人……其实从这就开始了吧。”
盐税牵扯之深,非血流成河不可。多少官员会被砍头抄家,人心惶惶,谁还会记得那位被杀的举子。
十一皇子看小郡主紧皱的眉头,心疼得紧,又觉得他家阿舒的关注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肮脏的政治家——十一皇子觉得她的关注点有些可爱,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又将笑压回去,安慰有些难过的小郡主:“天灾人祸谁能料到呢?他机缘巧合之下肃清了官场,江南和两淮的百姓会记得他,他的妻儿家小会得到照顾。”
小郡主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