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都微微有些发红，眸子和唇瓣一样水润，唐三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又俯下.身去含住了他的唇，手指从衣摆之下探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比赛时被灼伤的伤口，指尖在少年腰间温软的肌肤上划过，留下炙热的凉意。
他的唇瓣贴着少年脆弱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阿璟。”
年璟身子都有些发颤，抑制不住地“嗯”了一声。
唐三伸手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正正地望进他的眼睛：“等我。”
年璟看了他许久，确认自己把眼前人的模样刻进了脑子里，才闭上眼，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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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醒来之后，年璟就不得不跟着莫九朝离开了。
彼时天还未完全亮起来，远处天空上隐隐露出几缕晨光，年璟站在森林边缘，回过头，入眼的只有一片碧绿。
唐三已经被唐昊带走了。
少年抿了抿唇，抬手将披散的银发束好，转过身跟上前面大道上酒红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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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莫九朝凌空站在森林中心湖上，一手提溜着年璟的领子，信步走到当初那条支流旁边，抬脚一跨。
周遭的景色倏地变换，脚下的河水变成剔透的殷红，岸边的血色曼珠沙华仍然开得肆意，年璟小豹崽子似的被拎住后领，脚下悬空，不由得被斜照而来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前辈……”他不舒服地动了动，指了指岸边一条花间的小径，“放我下来，好好说话行不行……”
莫九朝不置可否，将人扔在岸边一小块裸露的泥土上：“小心点，旁边这些都不知道是你哪一代祖宗了。”
她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只有小腿高的曼珠沙华集体掀起一阵红色的花浪，看得年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白色的彼岸是云魇雪豹的伴生花，云魇雪豹身死，全身的血液会把纯白彼岸染成血色的曼珠沙华，这些艳红的花朵，说是云魇雪豹的尸体也不为过。
少年咽了口口水，双手合十对着此起彼伏的花浪拜了拜。
“死都死了，拜什么拜。”莫九朝抬脚，往小路深处走去，声音顺着风传来，“都魂飞魄散了……”
年璟拜完，一看莫九朝已经走远了，忙不迭跟上去。
上次来还是大半年以前，天气下着小雨朦胧得很，年璟也只顺着小河走到了当时莫九朝所在的小岛上，这次终于可以跟在莫九朝身后，将整片云魇雪豹的栖息地看完了。
这栖息地虽大，但年璟也知道，如果是供云魇雪豹一整个族群生活，未免也显得太拥挤了点，莫九朝也说过，当初他的族人真正活动的地方比这片空间大了百倍不止，但封印空间并非易事，当初也就只封印了整个族地最核心的地方。
而这块地方，就是云魇雪豹的墓地。
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的血色曼珠沙华，不止是那惨烈的最后一战造成的死亡，云魇雪豹千万年来所有的祖先都在这里了。
放眼望去，风带来大片大片红色花浪窃窃私语的声音，殷红一直蔓延到地平线，红色的花与天光的交界处，终于出现了什么别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片方方正正的黑影，吸走了周围所有光线，以年璟的目力，居然没有办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莫九朝的目标就是那里。
这次小舞没有跟来，莫九朝又不是多话的人，年璟也不知道跟这位前辈搭话到底要说些什么，也只得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十天前离开那片森林之后，莫九朝一刻不停地带着两人赶路，只求尽快回到星斗大森林，三人终于在昨天回到了森林中心湖的位置。大明二明都在，年璟只稍微歇息了一晚，就又跟着莫九朝进了族地。
——六百年前一切的秘密，都将在这里被解开。
两人脚程都很快，沿着花海中间丝带一样的小径，年璟很快接近了刚才地平线上看见的黑影，但越是接近，就越是心惊。
那些黑影，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居然全是一口口黝黑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