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回头看他。
邢文博上下看了看温鹤,叹气。
郑豪和穆宇顺着邢文博的视线也看了看温鹤,顿时明白了他为何叹气。
只有温鹤不明白。
“穆宇,”邢文博说,“你先过去,记住,就是你自己挨打也不能让妹妹挨打。”
穆宇:“……”
穆宇:“你们呢?”
“我们得做点准备工作。”邢文博一本正经道。
“什么准备工作?”温鹤心里已经很急了,只是脸上没有流露出来。
邢文博伸手揪了揪他羽绒外套里露出的校服领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穿成这样去打架,你妹要被全校笑死。”
郑豪看了看邢文博,在心里点头,这也是他想说的。
温鹤愣住了,憋不出一个字。
邢文博抓起温鹤的手,朝郑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上,“走。”
邢文博在路上的文具店随便抓了几样东西,然后打了个出租车,三个人挤在后座,把温鹤夹在中间,在司机大叔懵逼的目光下从上车捣鼓到下车。
邢文博把刚买的剪刀塞给郑豪,“给他牛仔裤剪几个洞。”
温鹤一惊,腿下意识地就想往回缩,“我的牛仔裤……”
穿了三年了,跟他有感情。
郑豪抓着剪刀一点不心疼地揪住温鹤的裤子就要下手,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没穿秋裤吧?”
温鹤:“……没。”
郑豪松了口气,咔嚓一刀剪了下去。
温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牛仔裤被穿肠破肚。
“外套脱了,校服也脱了,”邢文博转而命令温鹤,见温鹤脱得手忙脚乱,索性动手帮他一把。温鹤被剥得只剩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衣服下摆不知被谁的动作带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邢文博不经意地一眼扫过去,心砰地一跳,那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叫“惊鸿一瞥”。
邢文博心虚地移开视线,伸手给他把衣服拉好。好在郑豪还在低头剪牛仔裤,什么都没看到。
温鹤打了个喷嚏,邢文博拎着温鹤脱下来的羽绒服熊抱一般罩住他,又催郑豪,“你的卫衣脱给他。”
郑豪茫然抬头,“???”
“快!”
郑豪不仅上缴了自己的卫衣,还上缴了自己的外套,没办法,谁让在座之人中就他的衣品最与江湖气靠边。
温鹤从头到尾手足无措地任由两人摆布。邢文博将温鹤的头发全部往后一拨,掏出袋子里的鸭舌帽给他一戴,再啪一声剪断标签。
穆宇还想给他贴耳钉贴的时候,他是拒绝的,这是他心底最后的倔强。
“这不是小学生才玩的……”温鹤抗议。
“放心,现在技术先进多了,而且那么大老远的,没人看得出来,随便唬唬人够了。”穆宇玩真人变装秀玩上瘾了,说着就要硬来。
邢文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耳钉贴,温鹤还没松口气,就听到邢文博说:“我来。”
温鹤绝望地看着笑得一脸邪气的邢文博。
不过十分几分钟的车程,他已被折腾得面目全非。
三人下车时,郑豪已穿上了温鹤的外套。之前温鹤穿着还没感觉,现在到了他身上,才发现……真土啊。土得他走在街上都不敢抬头。
温鹤的审美真是……全靠颜值撑着。
万事俱备,还差最后一道工程——台词。邢文博一边把一根崭新的棒球棍塞到温鹤手里,一边对郑豪说:“我跟你们二中不熟,你赶紧教他几句你们那的行话。”
温鹤拿着棒球棍,陷入沉思。
郑豪想也不想,“谁敢动我妹,老子废了他。”
温鹤:“……”
邢文博:“你能不能走点心?想几句符合他形象的。”
“操,”郑豪不满,“你们怎么这么难伺候?”
“赶紧的,”邢文博说,“快到地方了。”
三人近乎边跑边说,邢文博把用剩下的东西通通往塑料袋里一塞,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跑着跑着,郑豪猛地停下,“等等——我就说还缺点什么。”
“什么?”邢文博和温鹤异口同声。
郑豪捏着温鹤的鸭舌帽帽檐往旁边一拧,正戴变成了斜戴,又蹲下身去,把温鹤左脚的裤腿往上卷了几卷,露出一截瘦白的脚脖子。
郑豪起身上下看了看,这才点头,“嗯,有点味儿了。”
“哦,”邢文博也get到了,“就是死活不好好穿衣服。”
郑豪瞥他,“这叫时尚。”
邢文博认真地打量温鹤。这身装扮,比起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身整洁校服的温鹤,确实……活泼很多。
这要换郑豪这类人,也许只有蔫坏的痞,可温鹤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凸显出的只有藏不住的年少朝气。
他喜欢那个温鹤,也喜欢眼前这个温鹤。
一千个不同的小纸鹤,骨子里都是同一个小纸鹤。
温鹤拎着棒球棍,带着左青龙右白虎,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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