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珂讲完来龙去?脉,两人?一个?站在院子南边一个?站在北边,都陷入沉默当中。
陈鹤迁眉头皱着,目光偶尔落在池珂的?身上,时而看?一眼鹤迁。
他说不上来心底是什?么感觉,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也无法把自?己和眼前的?鹤迁完全?联系起来,尽管两人?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又悲又喜,喜的?是自?己终于等到池珂,还与?她成了亲;悲的?是这仅仅算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要重?归漫长的?等待之中。
陈鹤迁凝视池珂许久,抬眼对上鹤迁带着怒火的?眼眸。
鹤迁气他这样不知收敛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又无奈地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若是他在人?界那些年见到池珂,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到自?己身边。
池珂被两道炽热的?目光包围,浑身不自?在,站起来围着柱子走了两圈,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下。
鲛珠的?作用能持续多久她也不清楚,而她现在也不想放陈鹤迁走,远来是客,总该留他吃一顿饭。
两个?鹤迁之间的?氛围愈发剑拔弩张,池珂敲着柱子干坐了半天?,起身跑向了厨房。
她对陈鹤迁道:“我厨艺精进许多,一起吃顿饭吧。”
陈鹤迁弯眉轻笑,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念:“好?。”
池珂走后,鹤迁卸下伪装,语气冰冷地对陈鹤迁道:“吃完饭就回你的?陈国去?。”
陈鹤迁不喜欢他的?态度,也冷冷道:“想要我回去?,也得?让我知道回去?的?办法。”
“这个?简单,像这一类的?法宝,都有它的?作用时间,时间一到你自?然会消失。”鹤迁嘴上说着,心底也没底。
万一这人?在这里待个?十天?八天?一年半载的?,他岂不是养了个?情敌在身边?
“你吃过饭就走,去?人?间游历也好?,总之不要留在这里。”
陈鹤迁指着大门:“我试过了,最多只能走出这扇门。”
鹤迁这才?想鲛珠的?效果是由?池珂的?心结产生,自?然也受到池珂的?影响。
也就是说这人?只能在池珂所在的?范围内活动,甩都甩不掉。
见鹤迁眼底凝聚起一丝烦躁,陈鹤迁手握成拳,轻咳一声:“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我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要离开。能和池珂再相处这短暂时光,已?经很开心了。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至少让我知道我和池珂还有再相聚的?时候。”
“你们不仅会再相聚,未来的?千万年,我们不会再分开。”
他说的?赤诚,鹤迁也有些心软了,面前之人?不光是池珂的?心结带来的?幻影,也是从前的?自?己,两人?共同拥有那一段记忆。
池珂离开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鹤迁的?记忆有些模糊,或者说他刻意遗忘了那段记忆。但看?着陈鹤迁眼中的?血丝,憔悴的?面容,曾经那种沥尽心血却一无所获的?无力痛苦又占据了他的?心房。
他每日过得?像个?行尸丨走肉,机械地上朝、批折子、处理陈国上下大小事务,只有在听到有关池珂的?消息时,他才?能找回一点活力。
为?了找到池珂的?踪迹,他访过成百上千座大山,也吞并过几个?国家,只因听闻池珂曾在那些地方出现过。
他活成了一个?空心的?壳子,池珂曾让他要做个?开明的?君主,他便?在那个?位置上待了十几年,百姓评他是难得?的?明君,朝臣对他忠心耿耿,后宫寥寥几个?妃子骂他冷血,周遭国家皆臣服于他脚下。
如此种种,远不及一个?关于池珂的?消息能波动他的?心弦。
唯有康元则和宋策同他聊起池珂,无数遍细数两人?的?回忆,撑着他度过那漫长迷茫的?岁月。
艰难地从回忆中抽出神思,鹤迁眼角发涩,心底涌起去?抱住池珂的?渴望。
“她受了伤,她也在等你。”鹤迁的?声音哑了一瞬,像是在安慰陈鹤迁,也是在安慰自?己。
凡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强大如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相顾无言,又各自?挪开视线,直到厨房中飘来阵阵香气。
三人?一起吃了顿氛围诡异的?饭,中途辋川从山里跑回来,看?到两个?鹤迁时吓得?掉了一把猫毛。
“池姐姐你们这是在玩□□术?”辋川不怕死的?问了一句,扭头看?到两个?鹤迁都在看?自?己,马上不敢吱声,变回原形躺回了自?己的?窝里。
池珂看?着碗里两人?夹的?菜,不敢动筷子:“道海花境的?作用不知能撑到几时,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陈鹤迁摇头:“既然已?是多年之后的?世?界,想必也见不到故友了。”
池珂想了想:“你皇兄的?小女儿还在呢,她嫁了罗青山的?儿子……不过两人?现在应该也是不惑之年了。”
听到罗青山的?名字,两人?眼底皆闪过一丝警惕。
罗青山娶的?那妻子和池珂三分形似一分神似,早时罗青山说要成亲,他一见那新娘子便?明白了。
对此,他是看?不起罗青山的?。
池珂的?厨艺真的?有了稍微的?长进,热腾腾的?饭菜香气也让人?感到几分温馨,不由?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饭后的?几人?又陷入到沉默中,鹤迁想坐在池珂身边替她挽发,没料想晚了一步,陈鹤迁已?经自?然地拿着梳钗,为?池珂梳了个?她从前常梳的?样式。
鹤迁坐到院子角落,生自?己的?闷气。
得?想办法赶紧把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