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丨体出现的时机正好,仿佛算准了两人来的时间,除了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尸体尚未腐烂,甚至说被保存的极好,以至于两人一眼便能认出这是陈正青。
鹤迁也有三四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陈正青了,当年他带着废后去了东北安安稳稳地做着他的王爷,除了先皇忌日回来祭拜,其他时候鹤迁都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今日再见,却是以这种方式。
池珂招来洞里的小蛇妖,他嘶嘶的吐着信子:“今天早上就出现在这里了,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可不喜欢吃人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们正愁着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要是被山上其他人看到了,我们可能要被驱逐了。,池姑娘,这真不是我们干的。”
蛇妖极力撇清他们和这具尸体之间的关系,池珂选择相信他们,因为她已经在尸体的伤口上发现了端倪。
熟悉的气息让她想起了当年被松大所伤的姜过,陈正青尸体上的伤口,很可能也是出自魔族之手。
认识他并且知道他的栖身之处的,池珂也只能想到‘林挽宁’一人。
她能想到的鹤迁自然也能想到,他道:“他们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两人把陈正青破损的尸体从万蛇窟中移走,在蛇妖的帮助下找了个地方安葬下来,鹤迁取走了他随身的一枚玉佩,他的尸体不能入皇陵,便让这枚玉佩代他。
池珂招来了丸山的小妖,让他们去通知各家,虽然他们的目的不是丸山妖怪,但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做完这些,鹤迁对池珂说他要回一趟陈国。
“他们做这些,或许就是为了让我回去。”他紧握着手里的玉佩,陈正青于他而言不过是渺渺众生中有过短暂交集一个人类,但他还没铁石心肠到看着别人为自己而死却无动于衷,“我若不回去,他们会杀更多的人。”
那些在历劫时与他有过交集的人都会有危险。
‘林挽宁’一伙就是想看看,高高在上的天君,会不会为了几个凡人的性命,走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显然,鹤迁不会坐视不管,但他也没有因为他们肆意的挑衅就乱了阵脚,不仅回天界找了他的侍卫古易去通知宗泗,还把陈展鸿一同带了回来。
当夜,三人便出现在了陈国皇宫中。
夜半三更,乾康殿还亮着灯火,新帝陈经赋正坐在桌前,对着高高的奏折叹气,他身旁的宋策依然有了当年的太监总管成四海的气势,低声提醒他要注意休息。
“年关将近,各地事务堆积,陛下也不必急于一时。”
陈经赋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他从小便被当个懒散皇子来养,没有皇后对陈正青的培养,也没有陈鹤迁治国的天赋,皇兄去世后没有留下子嗣,他这个皇弟便在众位朝臣的劝说下临危受命。
别人眼里他是走了大运不费任何功夫就当上了皇帝,但只有他和亲近之人知道他在这名不副实的位子上做的有多么难受。
靠着父皇和鹤迁两代明君的建设,陈国还处在繁盛之中,但陈经赋自觉没什么天赋,生怕陈国的基业会在自己手中断送。
他又拿过来一份奏折:“朕不累,宋公公若是累了,可去那边歇着,让小鼓子来伺候吧。”
宋策闻言,暗暗抹去眼角的泪:“陛下,先皇的身体就是累垮的,就算这事务再多,您也不能累着您自己。”
主仆二人想起陈鹤迁,又是一阵唏嘘,悲伤的气氛在整个乾康殿蔓延开来。
“当年我一走了之,全部的重任便都交到了陈经赋身上,他懒散习惯了又怎能担得起如此大任,想来还是有些亏欠。”
“锻炼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池珂见到他这样倒有几分想笑,“陈经赋其实也很聪明,只是性子稍微懦弱了一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从陈经赋的状态来看,显然还不知道陈正青已经失踪死亡的消息,东北离这里有一个月的车程,等消息传过来,陈正青估计已经投胎转世了。
两人商议着要不要现身告诉陈经赋他皇兄的死讯,低语之时宋策却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似乎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但这边一片昏暗,除了两张小桌子一盏昏暗的灯,连个人影都没有。
宋策把目光收了回去,池珂他们也已经离开皇宫去了下一个地方,陈展鸿不放心自己的妻女,现下正在她们的府中保护。
没有人知道林挽宁一伙会不会再次出手,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和当年的鹤迁有关系的人都要留意着。
鬼使神差,池珂提出去看看林挽宁的父亲林穆安。
结果出乎两人意料,在林穆安的府中,两人又见到了林挽宁,按理来说宗泗派出的人应该已经来了寻安城,鹤迁却久久没有收到他们的抓到林挽宁的消息。
现在林挽宁更是完好的站在这里,未免让人宗泗是不是阳奉阴违,根本没有对林挽宁下手。
抛开这些事情不谈,池珂倒觉得林挽宁在这里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还有一封信在林挽宁的手中。
觉察到两人的到来,林挽宁支开下人,独自在院中等他们现身。
见只有池珂一人,林挽宁怔愣片刻,自嘲的笑道:“殿下当真不愿见我?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池珂嘲讽道:“你省省吧,这句话说了那么多次,你看他想理你吗?”
林挽宁没有被她激怒,面色平和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那封信吗?”
“既然知道,把信还我吧。”
林挽宁摇摇头:“信我已经扔了。”
“你……”明知她可能是在骗自己,池珂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信里的内容你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