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珂不好意思地笑道:“涂多了。”
鹤迁:……
他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没事,反正这药也不是这么涂的,须得兑上水。”
这下无语凝噎的变成了池珂,小二也端着一小盆清水走来,对两人笑道:“公子,这水是从沣河上游,干净得很呢。”
鹤迁挑眉:来吧,涂药。
池珂:……
两人又在客栈带了两日,听那小二讲了两天的江南往事,说是五十年前沣河下游窜出来一只狼妖,害了无数江南百姓,后来被某个道观下山云游的高人给收了,那高人收了狼妖之后便在江南定居下来,后来还俗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
“只可惜啊,狼妖发现自己的伙伴被杀了便来寻仇,趁着那位高人进城购置食物的功夫,将他的妻儿全都给咬死了。那位高人见到妻儿惨状当场失控,屠了狼妖整个族,据当年目睹他屠狼族的人说,他当时双目猩红头发散乱,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野兽,和那些狼妖比起来,他才像是真正的狼妖……”
“后来?后来我们便没有再见过他了。”
脑中想着小二讲的这个故事,池珂与鹤迁一同坐上了前往姜家的马车。
鹤迁从小就对这些神仙妖怪的故事感兴趣,长大之后也没变过,便问池珂知不知道那位高人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池珂托着脸想了想,“不过我或许能猜到那人的去向。”
“他既是道观来的,那就有可能是修仙之人,据小二所说,他在杀了狼妖之后从他的心脏中挖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就是妖丹,妖丹可以增长修为。”
“不过像狼妖这种妖怪,他们的妖丹浊气太重,肯定会侵蚀他的心境,致使他体内真气紊乱,这或许是他后来还俗的原因。”
“再后来,狼妖屠他全家杀他妻儿,他在极端崩溃的情况下,最容易受体内妖丹的影响,后来又经历了失控屠杀……他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入了魔。”
说到一半池珂才忽然想起自己又在鹤迁面前提了入魔一事,不由得有些懊恼,但鹤迁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他问道:“你也有妖丹?”
池珂一愣,摇摇头:“不,我没有。”
“可你不是说妖怪都是有妖丹的吗?你说你是妖怪,可你又没有妖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这个池珂真的难以解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是没有妖丹的:“或许我和普通的妖怪不一样,毕竟我无父无母,唯一的哥哥还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把我丢在了魔界。”
鹤迁一阵沉默:“抱歉,我不该提起此事的。”
“哈哈我怎么会受这种事情影响。”鹤迁这幅做错了事之后的懊恼样又戳中了池珂的笑穴,“无父无母的妖怪多了去了,我又不是唯一一个,你在丸山所见的那些,大都是孤身一人的。”
鹤迁却没有那么轻易地走出来,他自己没有母亲,从小不受父亲的重视,他明白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即使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事情了,他却没办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再有那样的感受。
身边人的气场明显地低沉下去,池珂无奈之余也有些疑惑,她是越来越看不透鹤迁了,难道他到了每个少年都要经历的那段叛逆期?
可鹤迁并没有多么的叛逆,反而对她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除了偶尔会因为别人的挑拨耍小脾气……哎,带孩子好难啊,尤其鹤迁这种什么都藏在心里的。
两人一路无言,池珂试着开了几个话头,但鹤迁看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愧疚和心疼,这让她颇为疑惑,怎么也想不到鹤迁是在心疼自己无父无母从小过得凄惨。
事实上池珂讲述自己在魔界的故事时添了自己的一些私人情绪在里面,宗泗虽然时常捉弄她,但对她是极好的,放眼整个魔界几乎没有敢惹她的人,也正因为宗泗的保护,她才养成了现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鹤迁不知道这段故事,不然怕是会打翻万坛陈年老醋。
姜过也已经听闻了赌坊被查的消息,对鹤迁他们担心不已,担心是他们告发的,害怕他们遭到王淳的报复。
但是鹤迁带来的消息出乎他的意料,姜过愣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是王淳自己告发的?”
“是。”鹤迁道,“在我们赶到之前,罗将军已经带人把赌场围起来了。”
“这不可能啊……”姜过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淳要这么做,赌场是他最大的钱袋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弃。
鹤迁道:“或许他是想靠这种方式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姜过脸上还是疑惑,就他所知王淳绝对不是那么谨小慎微的人,而且他多得是办法来洗清自己的嫌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断了自己的钱财。
闻言鹤迁也陷入了沉默当中,他们的分析是基于目前情况的主观臆断,却没有考虑过王淳本人的行事风格,这样一来,此事还有很多的疑点。
众人沉默之时,池珂忽然感觉储物袋中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取出后发现是她随手放进去的信笺——原本干干净净一片洁白的信笺上,凭空多出了一行字:
十六日子时,沣河河畔轻罗楼,本月赌注:良田百亩、轻罗楼花魁细辛。
作者有话要说:鹤迁:媳妇小时候过得好惨,我要加倍对她好。
宗泗:我为什么把她扔到蛮荒历练她没点数吗?是谁砸了我的宫殿,是谁拔了老/共主的胡子害我受罚?
鹤迁(充耳不闻):心疼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