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三年,匈奴人大举犯晋境,一路势如破竹,直逼洛阳。
匈奴营帐内
近几月为攻破洛阳,刘曜与刘暾书信往来频繁,被刘聪察觉异样。
刘聪掀开营帘走进刘曜的营帐,将剑重重放在刘曜面前的高案上,“你把瞒着我的事情一一告诉我,我今日便饶你一回。”
刘聪的眼里充满愤懑与失望,他知道刘曜是汉人,但他没想到他如此重用、赏识刘曜,处处提拔,刘曜竟然还会背叛他,在此攻打洛阳城的危急时刻,与汉人频繁往来。
刘曜惊了一下,站起身:“楚王,你知道什么了?”
“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妄图遮掩过去。”刘聪阴沉着声音告诫道,“我特意派人打探过了,你与晋朝重臣刘暾有勾结。”
刘曜目光坦然地直视过去:“是有勾结,但绝不会危害匈奴。”他俯身,从木匣里拿出与刘暾来往的书信,递给刘聪,“楚王,你若不信,可以自己看。”
刘聪皱起眉接过信件,拆开一一翻看:“羊皇后,羊皇后……你跟刘暾的信里就单提了这一个女人?晋惠帝的皇后?”
“是。”刘曜点头,瞒不住了。
刘聪从信件中抬头,追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一个旧人。”刘曜神色晦暗,直言道。
刘聪顿了顿,道,“是我冤枉你了,抱歉。”他口气一转,道,“这个女人,你既然如此在意,是不是欢喜她?”
“楚王你——不怪罪?”刘曜神色奇怪。
“怪罪什么?怪罪你欢喜一个女人?”刘聪大笑,瞬间扫去方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刘曜忏愧地低下头,失笑。
“话说,你既然欢喜这个女人,何不把她抢过来?”刘聪睥睨道,“我匈奴男儿豪气干云,敢爱敢恨,哪里像你这个汉人,做事畏畏缩缩。”
刘曜的心弦猛地颤动,他抬头看着刘聪。
刘聪神色坚定,一点不似玩笑作假。
原来,还可以这样么?他的血液不由自主沸腾起来,攥紧拳头跃跃欲试。
*
“世伯,”羊献容从未感受到过如此深刻的背叛,像刀刮在心口,“匈奴人就算再骁勇善战,也不至于才几月就攻打到洛阳城下。洛阳城的百姓拼死顽抗,才勉强求得一线生机。”
她痛苦地嘴唇阖动,想起匈奴人救她一事,只有可能是刘暾的操纵安排。“世伯,你是不是与匈奴人有勾结?”羊献容一字一句问出这句话。
刘暾闭上眼,点头,“是。”
“你这样做,与国贼何异!”羊献容瞪红了双眼,“洛阳的百姓,都是大晋的子民啊。”
“如若不是晋室龌龊,明争暗斗多年,弄得民不聊生,我又何尝愿意出卖大晋?”刘暾沉痛地辩驳道,“羊皇后,晋室的无可救药,你难道不清楚吗?从刘曜被无辜流放北疆起始,到皇权旁落、您被囚金墉城、晋惠帝被毒杀、司马覃被杀,一桩一件,你都亲身经历,多少忠臣良将,因卷入皇权争夺,无辜受害。这样的晋朝,已经不值得你我留恋了。”
被这一番话震颤,羊献容踉跄地退后两步。
念及刘曜信中的话,刘暾目光坚定地看向羊献容,“羊皇后,难道您还未对晋室失望吗?我若告诉你,刘曜未死,他带着匈奴人杀回来了。国贼二字,你还骂得出口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羊献容不可置信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