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平乐,而思秋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孟平乐看着两人的反应,叹气:“我也就是随口一提,不必放在心上。”
“我今天来,一是想要告诉你们,洛云晟刚和我商量,想与我联手,待南晟朝政稳定新皇登基后便允我和离回北康,”
孟平乐正了正脸色,开始与两人分析:“二是想与你俩讨论一下,是否能利用云鹊楼散些消息出去。”
“你是想要让南晟更乱?”思秋皱着眉头,疑惑问。
“确实是一个法子。倘若南晟人人自危,都在关注皇上病危之事,便无可能分心派兵攻打北康。”
唐剑见思秋张口就想反驳,迅速接下说道:“虽然平乐嫁进南晟已经基本消除这个隐患。可现在不打北康,有可能就想攻打西藩,总之南晟狼子野心不可小觑。”
孟平乐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们要在火上加把油,倘若现在南晟朝中只是对皇上的病情有所猜测,那必然说明其他势力还未真正采取行动。可是若他们得到了确切消息呢?”
思秋倒抽一口气:“那这南晟岂不是要彻底乱了套?”
“不错。”孟平乐满意地眯起眼,品了口酒。
“行吧,那就听你的。我明日便派人将消息散出去,不出三日应该就能传开了。”思秋沉思了一下,便应下了这个差事。
唐剑却突然开口:“那洛云晟说什么允你和离回北康?”
“是啊。一个月前我刚到南晟,他来驿站第一次与我见面就提起过。”孟平乐应道,“不过今天又提起这事,应该是希望我先保住自身,不要给他添乱罢。”
“和离也是件大事,他这么说起来简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也不一定走得了。”
唐剑一脸的不认同,继续道:“先前你说想要离开南晟,也未尝不可。”
孟平乐和思秋一起看向唐剑,两张风情迥异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思秋有点跟不上,茫茫然地看着唐剑:“平乐现在怎么离开?”
“我带你走罢。”唐剑微微一笑,似是深情地对着孟平乐说。
——
自从婚后第一个晚上与孟平乐长谈后,洛云晟便仿佛消失在了三皇子府。只有管家成忠偶尔前来求见,征询些采办事项。
孟平乐成日伏在桌前忙于梳理皇子府的账册,一时也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半个月内在成忠连续三天每天不停来求见后,孟平乐终于忍受不住,仰天叹息:“这日子也太无趣了,每天对着账本眼睛都花了,管家还天天来问要回什么礼给这家那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让管家进来还是不进来?”忍冬轻轻问,为孟平乐舒缓脖子的酸痛。
孟平乐愁眉苦脸:“让他进来吧,万一有些什么要紧事呢。”
话音一落,孟平乐便坐直,又是一副端庄皇子妃模样。
成忠一进门,便瞧见了端坐着略显威仪的三皇子妃。
大婚第一日那与鹊之相见的,应该不是自家的皇子妃吧?定是自己年老眼花,看错了罢。你看这皇子妃日日在府中勤勉持家,哪里会是与江湖高手有什么联系的女子呢?
成忠暗暗地想。
“皇子妃。”
“何事?”孟平乐语气温和地问道,与一刻钟前还在忍冬面前哀嚎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是太子妃刚刚派人送来的请帖,”成忠弯腰双手举着一张看起来颇为考究的帖子,恭敬道:“来人说太子妃邀请您去东宫坐坐。”
“太子妃?”孟平乐蹙眉,伸手接过烫金请帖。
除了上回入宫拜见南晟皇上,孟平乐还未曾与其他人相识。此时太子妃送来这一张拜帖,着实让孟平乐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色请帖上用金线细细勾画了南晟的国花紫述香①,孟平乐轻轻拂过凸起的花样,将请帖翻开。
与这华丽的请帖封面不同,一行清秀的簪花小楷印入了孟平乐的眼帘。
听闻太子妃原是南晟丞相的嫡长女,丁丞相曾师从太傅,颇有文人道骨。想来这教出来的长女既然能被选为太子妃,应是万里挑一的金枝玉叶。光看这字,便能看出名门闺秀的文人底蕴。
还未见太子妃的人,孟平乐便对这女子颇有些好感。细细将帖子读完,孟平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虽未曾谋面,但太子妃字字亲和,平易近人,言语中皆是唐突邀请的歉意,但又颇有技巧地让孟平乐无法拒绝。
孟平乐轻笑,合上请帖,对成忠道:“太子妃邀我三日后去东宫赏花。你安排一下,届时我带念夏赴约。”
成忠笑眯着眼:“是,皇子妃。”
“稍等,我这就写了回帖,你一并带去回了太子妃。”孟平乐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成忠,抽出一张山松底制信纸,示意忍冬磨墨:“再从库房取对玉镯,准备三日后带去。”
拿着还散着竹墨香的回帖,成忠迈着不符合年龄的轻快脚步离开了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