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江明干咳一声,直起腰板正色道：“咱们哥俩呢，都是食肉动物哈，一起上去打起来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文越点点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对啊,“虽然很想和你坐一辆车，但咱哥俩还是分开比较好吧！”
中午还剑拔弩张的，这一会儿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周苒挑挑眉,愈发确定齐文越不是老虎了。
大约一小时后,他们看到了小火车的入口。
入口并没有售票处，但有个电动控制室,有一个大爷支了个马扎坐在门口值班。
大爷穿着个走了型的跨栏背心,双腿张开,大咧咧地给自己摇着蒲扇。他看见有人过来,撂下扇子站了起来。
周苒：“大爷。”
大爷诶了一声，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笑道：“玩的高兴吗？”
尽管即将离开副本了，但说多错多的道理周苒还是懂的，她没急着说话，先观察了一下这大爷的神色。
大爷没得到回应，依旧是个笑模样，仿佛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一般，伸出手道：“问卷填好了吗？”
周苒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问卷。
周苒：“这个给您就可以上去了吗？”
大爷：“没错，但是要填好才行。”
确认能上车后，周苒也就不再问其他的了。她将问卷展开，项江明便递来了圆珠笔，还用手帮她垫了下问卷，周苒道谢，然后迅速在海豚表演那一栏后面打了个挑，将问卷递给了大爷。
大爷看了看，推门走进控制室，问周苒：“你想走哪条线，想好了吗？”
周苒指了指陆地小火车：“这条。”
她说完，大爷开始在控制室里找开关。周苒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放了下来。
她将水里的两个小家伙倒出来，对已经睡着的两小只道：“醒醒。”
段小安先睁开了眼。
周苒：“变大一点。”
他晃晃悠悠地使用了技能，不过真的只变大了一点，段小安和刘娴秀站在那儿，和猫咪幼崽差不多大小。
周苒：“你们有问卷吗？”
段小安茫然地摇摇头。
刘娴秀咕噜一声，吐出几个泡泡：“什么、问卷？”
周苒转头，轻轻皱眉，然后看向项江明：“他们没有车票。”
项江明也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周苒：“和大爷商量一下？”
项江明嗯了一声，转头对控制室里的大爷热情地喊道：“大爷！”
大爷探出一个头：“怎么了？”
项江明惯会自来熟，笑了两声，指着地上两个小家伙：“让他俩上车行吗？”
大爷：“问卷填了吗？”
项江明：“哎呦，他俩怎么有问卷，这是我带进来的小宠物啊！他们俩也喜欢小动物，我们才带他们进来的！”
大爷原本还有点无动于衷的，但一听他们也喜欢小动物，便从控制室出来，低头看看刘娴秀和段小安。
大爷的原则明显是松动了，但还是质问项江明道：“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宠物？”
项江明嗐了一声，拎了一下小金鱼道：“叫爸爸。”
刘娴秀呆呆的，吐出一个泡泡：“爸爸。”
段小安似乎也明白项江明在帮他们，抬起头对项江明道：“爸爸。”
项江明一脸满足地诶了两声，伸手就要摸他们的头，要不是周苒拦着，项江明这会儿已经被水母毒死了。
小数趴在他肩膀上，瘪着小嘴：“爸爸。”
软软糯糯的小声音一响，项江明瞬间心一惊，差点忘了肩上还有个小女儿！他赶紧把小数抱下来，放在手心里使劲儿哄：“乖啊小数，你是爸爸的亲女儿，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但小数明显是受委屈了，暗戳戳地咬了项江明一口，跑到了周苒那里，抱着周苒的小指头嘴里委委屈屈地喊：“妈妈。”
小数一喊妈妈，段小安和刘娴秀的脑袋向日葵一样一齐转过来，异口同声朝着周苒喊：“妈妈。”
周苒：“？”
小华也从周苒的肩膀上站了起来，瞪了瞪刘娴秀和段小安。
小纸人们一时间醋意大起，小华眉头一皱还掀起了一抹杀意，齐文越都看出来气氛不太对了，只有那大爷觉得这是幸福的一家人。
大爷咯咯笑着对他们道：“行了，那让他俩上去吧，两个小朋友，你们选哪辆啊？”
刘娴秀伸手就要指那个桥上的车，被项江明急忙拦了下来，赔笑道：“看海，他们要看海，让他们坐海里的小车车。”
小数：“小数，坐车车。”
项江明见修补父女关系的机会来了，一把抱住它，哄道：“你不和他们坐，你跟爸爸一起坐。”
小数这才得到了点安慰，重新回到了项江明的肩膀上，在他修长的脖颈上蹭了蹭。
齐文越站在一旁看着，羡慕地咽了口吐沫。
他触景深情地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的细木藤：“小木，你、还从来没叫过我爸爸。”
万年寒木：“……”滚？
“好了，两条路都开了，快上去吧！”
大爷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小火车嘟嘟地动了起来，段小安和刘娴秀两个人上了往水族馆里下的小列车，周苒走上了陆地列车。
项江明掏出问卷就要填表，也想跟着一起上，被齐文越一把拉回来了。
项江明：“你干嘛？”
齐文越认真地皱起眉：“你别冲动！你可是豹子啊，她是小梅花鹿，你上去难道要吃了她吗？”
项江明：“我怎么会……”
没等项江明挣脱开，小火车已经开走了。周苒站在车窗前，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脸上挂着一抹笑，朝项江明摆了摆手。
周苒用口型对他道：“一会儿见。”
车子慢慢提速，项江明看见女孩儿站在窗前，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鹿。
小鹿果真有着绸缎一样光滑的毛皮，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她将手搭在车窗上，细长的小鹿腿像女王金色的手杖。
好想摸！
项江明追了几步，最终还是让车开走了，他转过来，幽怨的眼神看向齐文越。
齐文越拍拍他：“不用客气，谁让咱们是兄弟。”
项江明：“……”我吃草，谁跟你是兄弟！
*
周苒还是平生第一次变成一只小鹿。
她试着在车里走了走，体感上还是和人类时一样，但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时，已经变成小鹿的模样。
她试着往前跑了一下，那双蹄子跃动起来，动作优美又好看。
过了一会儿，小火车停下来了。
周苒站在车厢里，慢慢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出现了一条淡白色的通道。这次的通道前，并没有跳出许许多多的弹幕以及评分，周苒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关闭了直播间，还没有再次开启。
于是，她打开了直播间。
弹幕一条接一条地跳了出来。
[渺渺兮：啊，出本了，我错过了什么！
阿普鲁：我以为是我断网了，大家都断了吗？
英勇：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我看见小姐姐走到A神跟前，然后就没声音了，然后画面也没了
爱上海蓝：没看到小鹿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