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垂下眼睫,默默消化系统告知的信息:【会不会是别的任务人员?】
系统:【为了小世界稳定,每个小世界只能进入一位任务人员。】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那个力量是任务人员,季夏早就被排斥出去了。
季夏想了会没想出别的原因,想和系统讨论一下,又想到系统多说一个字仿佛会死的性子,瞬间没兴趣了。
为什么他看别的快穿文,系统都是无所不能,还十分可爱,怎么轮到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能,还冷漠得不行的系统呢?
季夏调出任务面板,看见代表陆南叙的红点离自己越来越远,认命地叹了口气,又拿出手机把信息发出去。
等顾昊来的时间里,季夏实在闲得无聊,在储物室里绕了一圈,发现高高的窗户下面摞了两个箱子,地上散落一条割断的麻绳。
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季夏算是明白了。
恐怕他开门前听到的声音就是陆南叙自己割断绳子,打算踩着箱子从窗户跳出去。
结果听到他来了,陆南叙不仅不跑了,甚至还拿领带把自己给绑了。
就为了骗他进来把他关在这里。
季夏忽然觉得他先入为主把陆南叙当做一个饱受欺凌的小可怜是不是错了,这明明就很黑心肝啊。
*
陆南叙没有回教室,直接翻.墙出了学校。
顾昊今天那点伎俩还不够看的,他本是想打着被关储物室的幌子,出去办点事。
没想到林燃竟然会来,行为也处处不对劲。
陆南叙想起那双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笑起来就亮晶晶的弯成两道月牙,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玫瑰,柔软单纯。
和往常骄横野蛮的林燃简直判若两人。
陆南叙见过太多人,林燃一见到他,眼睛里的卑劣欲望都要溢出来,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他早知道林燃对他有意思,心里只觉得恶心可笑。
今天这个,倒像是个小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陆南叙叼着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冷清的眉眼沾染了几分狠戾和兴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通电话,没什么表情的听了一会,把烟暗灭在墙上:“再闹事就打断他们的腿,我马上到。”
*
季夏被顾昊救出去回到教室后,就没什么精神。
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委屈的,不过也就一点点。
明明得罪陆南叙的是原身,结果他不仅低声下气给人道歉、系领带,人家还不领情把他给关了。
不过早自习一下课,季夏委屈就散的差不多了,去班主任那解释陆南叙为什么没来。
这是他早上答应过陆南叙的,不管对方接不接受道歉,他先得摆出诚意来。
回到教室时,正好在门口撞上刚回来的顾昊,脸色阴沉沉的。
季夏背锅实在是背怕了,连忙拽了顾昊一把:“你不会又去找他麻烦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指的是谁。
顾昊进去往自己位置上一坐,抬头看了眼满脸焦急的季夏,没好气道:“不是你说不准我去,我还怎么敢去。”
确定顾昊没去,季夏眼眸弯弯,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他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给,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顾昊哼了声,拿过去放手里颠了两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谢了。今晚的舞会礼服你准备好了?”
原身这所学校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每学期举行一次舞会,说是舞会,实际上是给各位富家子弟一个互相交好的机会。
林家在这些世家里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原身几乎每次都是舞会的焦点。
季夏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上辈子不能外出,整天参加聚会都参加得腻了,拉开椅子坐下:“嗯,差不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
像是意有所指,顾昊瞥了一眼转过去的季夏,一把抓住抛在半空的巧克力,捏得变形。
这世上他还不允许什么不按季夏的心意来,陆南叙竟然敢把季夏关起来,简直当他顾昊是个死|人!
到了舞会,他非让陆南叙知道,什么人是他根本得罪不起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原身向来都穿得十分招摇出众,哪怕舞会要求参会人戴上面具,原身也能显而易见的被认出来,但季夏今晚只想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好好想想任务该怎么做。
虽然这样会和原身性格差异很大,但季夏也没什么好怕的。青春期性格突变多了去了,哪里就会扯到这么多妖魔鬼怪。
因此,季夏今天穿的是一身棕色条纹西服,腰身微收,笔直洁白的衬衫上系墨绿色领结,整个人显得俊雅又精致。
他来的时候舞会才刚刚开始,一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只是戴着半截面具,行事作风和往常大不一样,就连顾昊都没认出他来。
季夏得偿所愿的挑了块蛋糕坐在角落里,视线时不时盯着入会口。
嘉杭私立的舞会是要记名的,谁不来成绩再好也不准毕业,所以陆南叙一定会来。
到时候他就好好观察一下,把人给琢磨透了,任务也好“对症下药”。
只是季夏左等右等,东西吃了不少,陆南叙都还没来,就先去下洗手间。
几乎是季夏刚离开,陆南叙高高瘦瘦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金色的聚光灯将他一寸寸照露在人前,整个人仿佛镀上一层光。
他甚至连面具都没戴,略微凌乱的墨发垂在高挺的鼻梁上,墨沉的眼睛缓慢地扫视会场一圈,最终落在被众人包围的顾昊身上。
会场短暂的沉默一瞬,鄙夷、嫌弃,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陆南叙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身上,这是嘉杭的校服。
嘉杭虽然是私立,但也有些凭成绩进来家境却不怎么样的,所以嘉杭统一发放礼服的,只不过富家子弟瞧不上都穿自己的。
今年陆南叙拿到的礼服外面看起来没什么,里面被人剪了个破碎。
陆南叙仿佛没看到这些视线,耷拉着眼皮理了理袖口,抬眸,笔直望进顾昊眼里。顾昊眼睛闪了闪,握紧了手中酒杯。
陆南叙从台阶上走下来,人群似乎嗅到一丝不对劲,沉默着往后退去,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他抽出一只手慢悠悠地端起酒杯站住,把玩了一会,突然举到顾昊眼前。
顾昊余光观察陆南叙许久,被这一下子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撞上桌子边缘,上面摆的酒杯倒了一桌。
陆南叙视线从顾昊微怔的脸上瞥过,酒杯撞了下顾昊的,敛目:“醉了?”
顾昊听到周围有人轻笑,脸像是被打了个巴掌一样疼,人家还没做什么他就给吓成这样。
他还以为他让陆南叙丢了这么大的脸,陆南叙要把酒杯扔他头上,现在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