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气氛紧张。
眼看着越盈即将喝下酒,忽然,一道尖细的急召打破了殿内气氛。
“报——斐公子,王君召您相见。”
赵斐原本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美人挣扎,一听到王君二字,便如同老鼠见了猫,脸色有些惊惶起来。
他不想走,但他更不敢违背赵王的命令。一时间,他脸色变幻莫测,最终拂袖,寒着脸站起身来。
王福瑞松一口气,却见太子忽地掉头,贴耳吩咐:“让那舞姬把酒喝了,晚上送到孤榻上来。”
台下舞早已跳完,只是太子把她们叫住,如今夜宴刚开始,王福瑞只好眼睛一错不错盯着越盈:“女郎请。”
越盈垂眸,跪谢。她望着酒液,暗忖:赵斐竟一定要她喝酒...这酒看来逃不掉,而接下来的,恐怕才是那太子的真实目的。
不容她思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越盈接过杯盏,掩面饮酒,状若一饮而尽,却吃了半盏、倒了半盏。
眼看着众舞姬走下场,王福瑞吩咐下人:“待会把那个长得丑的留住。”
............
明月坊一众人一出殿便都疯了。
今晚竟能亲眼见到年轻俊美的太子,还被太子赏赐。一时间,大家恍若还沉浸在梦中。
一行人一边兴奋,一边嫉妒。她们望向把自己打扮得貌若无盐的越盈,心里简直咬碎了牙:越盈都成了这样,太子怎么还会看上她?
众或嫉妒、或遗憾、或兴奋等情绪,通通未在越盈脸上出现。此刻,她紧颦黛眉,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刚刚听到了太子身边的侍从说要把她留下来。留在深宫里过夜,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么,该怎么推脱了呢。
越情此刻看越盈简直要喷出了火。她看着此刻皱眉的越盈,心里只想着如何把她撕碎了生嚼了好。
凭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她怨恨妈妈把位置换给了越盈,但更怨恨越盈在殿里不要脸勾走了公子斐的心!
“越盈,我和你势不两立!”她嫉妒得脸都变形了。
越情情绪激动,而越盈听到她的声音反倒忽然愣了一下。她望向越情那和自己有三分像的脸型,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她们两都是杏脸,眼睛大小也差不多。她不愿留在宫中,而越情愿意,那么——
桃李代僵!
反正殿里并没有人看过她的真实长相,那仆从侍卫更是以为她就长那个样子,要是此刻,她洗净脸,而越情抹上黄粉...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留下了?
“我同意。”越情听了她的主意后,眼神瞬间一亮,原本仇恨的眼神也霎时变得友善起来:“越盈,既然你不想服侍太子,那就由我来。”
她一边往脸上抹粉,脑内浮现出赵斐那种英俊邪肆的脸,心中浮现出一层层的兴奋和激动。
她一抹好粉,便急匆匆地从暗处走出来,喊住那四处寻人的仆从:“我在这!”
夜里漆黑,仆从看不清她的身姿,但借着灯却看到那张暗沉蜡黄的脸。眼看着姿色平庸的人兴奋的样子,他抽了抽嘴角:大概就是这人吧?
太子一向喜欢美人,怎么忽然变了口味?
但他并不敢猜忌贵人之心,便低眉顺眼领着人去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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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越盈戴着越情的面纱,坐在最角落处,紧紧咬着唇。
热、全身的热。这种热在高浓度的酒意下,显得更为明显,仿佛一种迷醉的幻药,让她已经开始全身上下不受控制起来。
越盈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使她顿时清醒起来。她回忆起那金黄色的酒液,她尚且只喝了半盏,要是喝了一整盏,估计她现在已经在众人之下开始撕扯自己的舞服了。
她摸了摸自己赤红的脸颊,努力回忆着自己今晚的行为: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太子怎么会看上她呢?
即将崩溃的理智却不容她深思,越盈颤抖着手,一边控制自己伸向衣带,又一边拼命隐忍自己唇际的喘息。
她掀开鸾车的帘子,告诫自己再忍一忍,只要到了瑶楼、只要到了瑶楼就好了。她只要一进屋子,便冲点冷水,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只是窗外扑面而来的料峭寒风,依然没能止住她心里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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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瑶楼二楼。
殷烬台早早就上了榻。平常这个时候,他该是继续帮赵斐批阅奏折的时候,只是现在他受了重伤,无法动弹。他每日都揉捏自己的手臂,逐渐感受到一点力气在掌心恢复。
接下来,只要继续静养,相信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