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晖压抑着脸上的喜色,语速略快:“正是乐安县主救了殿下!”
“奴才查到,当日太子遇刺重伤,乐安县主得到消息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急急乘坐马车前往狩猎场,乐安县主恰好经过了殿下重伤昏迷的地方!从时间算起来也是恰好!当日跟着乐安县主出门的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疏桐和秋风,后来乐安县主到狩猎场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丫鬟疏桐!”
“正是乐安县主派了秋风救了殿下!”
说完这话,落晖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家殿下抹了一把伤心泪。
自家殿下自小生活在夏宫,虽然锦衣玉食,在夏宫也是人人遵从,可一个小孩子独自生活在这里,爹不疼,娘早逝,兄弟姐妹更是没把他当正经兄弟亲近过。
殿下孤独啊!
殿下虽然不得宠,可再怎么说都是皇家血脉,早在殿下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不知有多少侍女想要攀附殿下。那时候殿下少年意气,对美酒舞剑的兴趣都远远大于美人。结果那些美人“扑”殿下扑的太多了,反倒令殿下心生厌恶。
这些年来,殿下对他落晖的亲近程度都远超任何少女。这事可着实搞得落晖惶恐了一阵子。
落晖不是怕殿下有隐疾,落晖是怕殿下没隐疾,对他感兴趣!
吓死他了!
直到两年前的元宵节。
那一日,殿下驾轻就熟地带着他溜出夏宫,策马驰骋,易了容,换个身份进了京城。
那夜华灯初上,整个京师都沉浸在节日里,街头热热闹闹,人头攒动,接踵摩肩,人人欢声笑语,又有孩童吵闹奔走,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模样。
殿下就坐在贵宾楼二楼临窗的包间里,自上而下赏玩这元宵节。
说起这个,落晖又得为自家殿下鞠一把同情泪。
当今陛下与太子、其他皇子,还有文武百官正在皇宫内共度佳节,只有自家主子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坐在酒楼里遥望禁宫。
就在那时,落晖突然见自家殿下手中的酒杯落了下来。
落晖正要去收拾酒杯,就见自家殿下一脸“傻乎乎”地站了起来,目光“痴呆呆”地看向贵宾楼外的一处。
落晖不是故意要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家主子的,那是大不敬!不过,落晖也想不出更好的词了!
反正,就是自家主子看着街头的一处“神魂颠倒”了。
落晖顺着自家殿下的眼光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美绝人寰”的超级大美人!
自家殿下终于少男心动了!
落晖狂喜!终于不用每日为自己的屁股战战兢兢了!
然后,就在落晖狂喜的那片刻间,街头的大美人消失了!
自家殿下失魂落魄地追下楼,在街头找了半宿也未再见到那位打动他少男心的美人。
而后,殿下就使了点小手段,买下了贵宾楼,日日坐在贵宾楼临窗的位置等着那位美人再次出现。
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月。
那两个月,自家殿下连夏宫也不肯回,就坐在那个临窗的位置,就差化作望妻石了。
两个月后,又是一夜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殿下终于等到了那位绝色美人。
狂喜只在殿下眼中出现了一瞬。
那位绝色美人的身旁,正亲昵地站着另一位白龙鱼服的皇子——当今太子。
落晖再再给自家殿下抹了一把辛酸泪。
那一刻,自家殿下的少男心一定是碎掉了!
反正这时候落晖算是知道了,这位绝色美人,就是随父西征,刚刚大胜归来的嘉国公之嫡女乐安县主。
自家殿下小时候还远远见过这位绝色呢!
可没用了!
名花有主!更何况“主”是朝堂上无可指摘的当今太子!
此后两年,落晖再没见殿下提过“乐安县主”四个字。
就连太子薨逝,乐安县主“意外落湖”那日,殿下也未问过一个字。
当然,落晖也知道,自家殿下虽然一个字都没有问过,当夜可是彻夜未睡,又练了一夜的剑。
自乐安县主来了夏宫,自家殿下的神色就有点不同往常。
果然!殿下还是没忍住,这不,今天就去见了乐安县主。
殿下装得在冷冷淡淡的模样,落晖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家殿下今夜八成也是睡不着的!
虽然有些不敬,但在落晖看来,太子已经薨逝,自家主子的少男心终于有救了啊!
见殿下迟迟不说话,落晖抬头瞄了主子一眼,忍不住低低开口:“殿下,既然是乐安县主救了您的性命,这就说明,乐安县主与您有缘……”
“碰——”
楚见深将茶杯掷在地上,打断落晖的话:“不许说这样的胡话!”
“是。”落晖嘴上应的快,心中却想:说不定自家殿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楚见深定了定神:“……那日,她见到太子殿下的遗体了?”
“是。”
楚见深微微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