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珵可不知道江珲暗地里做梦给他加戏,他那天晚上只是尝试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江珲提起争权夺利的心而已。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对刚接触集团事务的江珲来说,不可思议了一点。
毕竟不能要求一个连走路都没学好的人直接开始跑,是江珵自己心急了。
可是,只要想到不久后要帮助江珲将破产的江家重新建立起来这个可能,江珵就不得不着急。
江先生实在太能糟践公司了,超出了江珵的预计之外,他怕江珲将来接手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烂摊子。
所以他只能尝试,就算让江珲以为他是在蓄意报复,意在挑起江家内部的争斗也没关系。如若江珲有这个心,赶紧把江先生撵下台,他这边再暗中帮帮忙,起码能将摇摇欲坠的江氏扶起来。
参加完酒会后,江珵第二天就飞回了H市,没在C市多待,对于金玉秀他只能说抱歉了。
回到H市后,工作重新占据江珵的世界,每天有很多报表要他过目,投资方案要他定夺。越来越有工作狂属性的江珵很快就放下了对另一个城市中人的忧心,沉浸到了工作的世界里。
直到,一个C市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
江珵接通电话后,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是我,江珲。”
江珵没放下手中的文件,淡声道:“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他抽空瞥了眼电脑上的日期,距离酒会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
“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江珲顿了顿,问道。
那晚之后,江珲在公司里上班时,总会想到江珵问他的那一句话。
尤其当他看到从海上玩乐归来回到公司后,一点正事都没提的江先生首先关心的,是他为新欢投资的电影拍摄情况时,心中那股被江珵一句话挑起的野心愈发旺盛。
所以,在挣扎了一个星期后,江珲输给了自己的野心。
他没忘记过,他一直想站在最高处,想当人上人。
现在待在江先生荫蔽下的生活纵然优越,但也像是迷人心智的毒药。
江珲向江先生申请了查看财务报表的权利,看完两年来集团内部的金钱流水后,就算是没有详细学过会计的他也看得出来,这两年集团一直在走下坡路,吃老本。
即使底下的公司有的发展的很好,但那只是极少数,更多的是发展不顺,有的甚至一直在赔钱。
近两年江氏所做的投资没一个是成功的,时代在飞速进展,江先生脱离了公司三年,原本守成尚算可以的他如今已经跟不上公司的发展,有心无力了。他的眼光和江珵相比差得够远,这两年光是填补投资失败的大窟窿都是一大笔资金,他却不肯干脆的断尾求生,还想着等那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机遇呢。
也就是江氏体量足够大,经得起江先生折腾,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
如今的江氏就是狂风巨浪海面上的一艘破破烂烂的大船,放任它就这样行驶的话,迟早会沉入海中。江珲只要聪明一点,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既然他会打通江珵的电话,那就代表江珲已经有了抉择了。
江珵神色平静:“你以为呢?”
江珲明显吐了口气:“你想要江氏对不对?”
他只能想到这一点,江珵肯定对当年江家夫妻的无情还耿耿于怀,对他伸出橄榄枝只可能是想入侵江氏后,对江家夫妻进行报复。
江珵闻言心中好笑,就江家那艘破船,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原来那位江珵和他,花费了三年的心力才将江氏带入正轨,越来越蒸蒸日上。
但江先生回来一通乱搞,糟蹋了他们三年的心血不说,更是加快了江氏的自毁速度……
江氏和如今的他一手带出来的启明星相比,当然是启明星更重要。
不过江珲这么认为也没关系,只要他肯接受江珵的指点,把江氏从悬崖上拉回来就行。
“随便你怎么想。”江珵平静的说道。
江珲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只要踏出那一步,就是无法回头了。
和江珵联手,纵然有机会拯救江氏,但更无异于与虎谋皮。江珵野心勃勃的想要入侵江氏,等到将来他的目的达到,那江珲这个“慷慨”的引路人会不会被他无情的踢出去?
那他就成了江家的罪人了。
可他又不是从小在江家长大,对江家没那么深的感情,再说这样做也是从另一个角度上保住了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