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蠢和恶,有时候并不知道哪一项更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蠢而不自知,才是冥顽不灵。
莲清只是说:“两位哥哥,你们再往前走一走,清清不想在这里。”
那两位哥哥心领神会,露出了脏兮兮的牙齿,猴急道:“好,好,好,清清说什么,哥哥们就做什么。”
莲清胃里已是排山倒海,但她面上仍然是碎金一样的光影斑驳。
一步,两步,两步半,莲清在心里默默计数着他们的步伐。
果然猴急,两步半就踩进了莲清之前遮掩好的陷阱。
那个陷阱是之前捕兽人设的,后来发现捕获了一只大虫,也不敢轻举妄动,莲清当时发现之后,笑眯眯地和这只老虎对视了一眼,那老虎冲她低低地吼,莲清也不怕,只是轻轻地说:“我给你找点吃的来吧,总是饿着肚子,怪可怜的。”
两个少年跌进去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长而尖利的哀鸣,接着很快转化为野兽见血的嘶吼,如同白鸟滑翔过天空一样消失在蓝天之下。
莲清接着如同没事人一样,慢慢走在下山的路上。
落在她背后的天空,真的好辽远。
她的背影投射在路边的树荫中,年轻朝朗,朝气蓬勃,阳光被她踩碎,揉进了她的影子。
有些人,其实适合一辈子呆在象牙塔里,如同温室的花,老城墙的藤,抓不住的云。
一生无哀无忧,寿终正寝。
可是偏偏,她只是生在了无碍山脚下的一处王姓村落中。
风声鼓点一点落在溪上,镜头拉长,是渐渐被风吹散的天空。
莲清所谓的哥哥踏在半空,发丝漂浮,露出那双收敛的眼,抿了一下嘴唇盯着下方。
那么多一闪而过的碎片中,这位哥哥只记得这个画面,他不知道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但他知道,她慢慢低着头踢着小石子下山的背影,又落寞又萧索,一点都不像刚杀过人的样子,倒是如同一株没了依托的腐草。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
好色,人之本性也。——化用自《孟子·告子上》的食色性也
大虫——《水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