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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1 / 2)


不过三天前,林怀慈作为济渡派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人,以代掌门身份应邀长乐夜,真的惹来了一笔穷追不舍的夺命桃花债。

长乐夜,是最近几年风靡一时的雅集聚会。

三天前的那场长乐夜,模仿的是俗世间的规矩,七十二个宫婢提着宫灯引路,九阶汉白玉石砖层层累筑,分割出高低贵贱,人人有别,仙仙也有别,至此说,仙与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超脱世间的何至于此的喟叹。

长乐夜,自然是漫漫长夜,寻欢作乐。

她踩着黄昏的步伐迈进这精心布置的雅殿,这里四周楼阁林立,里头却是悬空,明月当空,只为了等那月落西楼,手摘星辰。

如此这闲情逸致的布局,本该和形单影只的孤鸟相配,鸟啼夜色,彻古长鸣。

如今多了许多熙熙攘攘的人影,觥筹交错灯火辉煌之下,便悄然转换了气氛,开始无声无息地繁华嘈杂起来。

无数舞姬们穿梭在筵席之中,每走一步,袖间便要飘出许多轻如浮纸的玻璃泡珠来,旋转着翩飞一阵,又叮叮当当地垂落到地上,刚刚还剔透柔韧的珠子又脆弱到不堪一击,轻轻地爆炸开来,迸发出留存在其中的弱水夫人花香。

济渡派稳坐第一大派之位许久,作为济渡派的代掌门,问尘道人自然也是被奉为上上宾。

只不过问尘子嫌弃这香气软绵,她刚踏进这大殿的时候,眉头不悦地微微皱了一下,要忍耐,她告诉自己。

细叶峰,翁安落。

“问尘,你记得入座后,不要老是沉着脸,笑一笑。这长乐夜只是各个宗派世家年轻的公子小姐出来应酬的地方,虽不重要,但也不要冷言厉色,得罪他人。”

林怀慈抱着剑老神在在地听着师父快要哭出来的谆谆教诲。

“弟子悉听尊教。”她出神地盯着窗外,梦游般地敷衍了一句。

翁安落外的槐树开花了,甚是好看,星星点点点缀在绿叶中,在院墙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轻柔的风的呜咽声还伴随着淡淡的芳香。

光影浮动间,只让人觉得梦里不知身是客。

她的师父清零道人看着她转身便走干脆利落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事实上,林怀慈只听进去了一句话:这长乐夜一点也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何必委屈自己故作姿态。

问尘道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坐席上,顾家大小姐顾移机心疼自己弟弟,那傻小子,听闻问尘道人要来这长乐夜,竟是高兴了好一阵,满打满算得准备了快半个月,就等着这一天。

“何苦呢?人家又不喜欢你。”顾移机进来的时候,顾公子还在看那幅美人像,看见姐姐进来,便立马收了起来。

她屏退了满屋侍奉的仆从,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弟弟。

顾无息叫住了唯唯诺诺快要出门的侍妾:“你过来,把这幅画拿去我房里放着。”

那侍妾不过一个凡人,只不过因为生了一双同问尘道人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眼睛才被顾公子收入房中,人人都道她走了大运,她也觉得自己天大的福分,能被仙家子弟看上。

顾公子生得俊眉星目,平素又常穿宽大的衣袍,倒有几分清俊出尘的气质,他待这位半路相逢的凡人女子极好,好到她生出了不该生出的念头。

这位凡人女子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受宠的小姐待遇,有一次她不慎冲撞了顾移机大小姐,因瞧着顾公子案桌上的弱水夫人新奇,便讨了几支回去。

那弱水夫人花开三重,边缘处滚着琉璃,香气馥郁,不知怎么做到的,枝叶晶莹,稍微一用力,便能碾碎成水,还被高僧赞过花缘匪浅,是极喜庆的花。

顾大小姐好大的气魄,她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跑到顾公子面前质问:“你为何将我的花送给如此下贱的女人,一个玩物而已。”

听下人们说,顾公子本来还笑眯眯的脸瞬间冷淡下来,他没有接这咄咄逼人的话锋,只是转身摸了摸案桌上的弱水夫人几把,最后一用力,这花便化成了水。

这水,也是这花残留在世上唯一的痕迹,在倏然浓稠的花香中,顾公子淡淡地说:“姐姐,以后不用往我这里送花了,我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顾移机铁青着脸出了顾公子的院门,这已经是第二次顾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同她吵架,第一次是为着问尘道人,第二次是同问尘子有几分相像的贱种。

但这些前尘往事,并没有人同这位凡人女子说,就如同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无息明明看上去很爱她,却又不喜欢她说话,她呆在顾公子身边的时候,向来是一句话都不能多说的。多说一句,顾公子都要皱起眉头,心生不悦。

真是的,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她却只能懵然无知。

她只是无知无觉地欣喜着,顾公子竟为了我肯做到这个地步。

大概,连这顾公子都在心里觉得,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顾公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那是从前,如今我已大不同了,士别三日当更刮目相看,我就想见见她。”

顾移机定定地盯了顾二郎几分:“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我不笑话你。”

顾无息被盯得俊脸微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我还喜欢她,我想她了。”

顾移机叹了口气:“这次长乐夜,我不允许你去,都是孽缘,早断了早干净。”

顾无息的脸没了血色,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口:“姐姐,你为何要这样,我要去求母亲作主,母亲向来最疼爱我……”

顾移机冷冷哼了一声:“你不懂她的心,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表面上对你谦谦有礼的点头之交,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样笑话你呢?我不许你去,母亲也不会答应你去的,这是我们顾家的脸面。”

顾移机大小姐说一不二,顾公子也没办法,这边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咬牙切齿地下了不许他出院的禁令,那边他养了一阵的凡人侍妾又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门。

那凡人女子见顾公子老是心不在焉地盯着一幅画瞧,说是看画,其实更像是在看人。

她起了好奇心,在半途,悄悄地展开了那副画的一角,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扫了一眼,那一闪而过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双眼,她以为画的是她。

那凡人女子大喜过望地全展开了来,结果却是一位抚着剑的姑娘,除了那双眼,长得半分不像她。

她想问顾公子这女人是谁,她向来固若金汤的认知隐隐被打破,那么一点点漏风的缝隙,就已经让她心乱如麻。

这女子,灼若芙蕖,绿波婉转,如同春日里在角落中盈盈穿过的轻云流风。

那柄剑星纹蜿蜒,锋芒毕露,更是增添几分浓墨重彩的肃杀之气。

眉眼是浓墨重彩过地描摹过的,那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都是作画人满满的情意。

想来她是会骑马的,这又与这位温柔小意的凡人女子不同。

凡间的姑娘,除非王公显胄,一般是学不了使剑骑射的。

她们的一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过得波澜不惊又井然有序。

这位凡人女子曾经以为她是不同的,不仅仅因为顾公子对她另眼相待,也因为她摆脱了这陈珂旧垢的身份,不用再经受这凡尘俗世的磋磨。

但仙人,也是人。

画中人在笑,这位凡间女子却是脸色难看到笑不出来了,她好像明白了,为何顾公子那么宠爱她,她却还只能做一个侍妾,为何顾公子不喜欢她说话,为何顾公子日日夜夜总是瞧着这幅画出神。

但凡这凡人女子咽得下这口气,肯委曲求全地装作从来没有看过这幅画的模样,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她也是享得了的。

可错就错在,她不知度,她太贪心,她对顾公子是真心。

问尘道人不怎么笑,顾无息画的,是她难得一见的笑颜,三四分淡淡的笑意,便将她终年笼罩不散的阴云给驱散了。

当她梨花带雨地拿着这幅画,同顾公子说:“顾无息,你把这幅画给我吧,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她。”

顾公子本来在顾移机走后就阴郁的脸瞬间冷淡下来:“把画给我,我不想再对你说第二遍。”

凡人女子泪光湛湛,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一直倔强地不肯滴落,她吸了吸鼻子:“不给,你醒醒吧,一幅画而已。”

顾公子本来厌烦这女子哭哭啼啼的作态,但看见那双泪意盈盈的眼,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他好声好气地上前一步:“听话,把画给我。”

凡人女子哪里肯依,她不依不饶道:“顾游隙,顾无息,顾公子,你到底画的是谁?我又是谁的代替品?你们仙家子弟,也讲究这些情情爱爱的吗?我倒宁愿你心里谁都没有。”

顾公子沉下了脸:“你再这样胡闹,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凡人女子垂着眼,遮了泪光,她慢慢将这幅画展开,戳着画中人的脸说:“你看看清楚,你瞧了这么久,怎么就瞧不出我不是她呢?”

她鲜少有如此忤逆顾公子的时候。

说完,她又捏着那副画,顾公子的心一紧,脱口而出:“你想作甚?”

那凡人女子凄然地笑了一下:“我不想做什么,这里我也待不下去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她却是拔下了头簪的珠钗,她说:“顾公子,贪图荣华富贵的,不是我。你既心里没有我,那我们好聚好散吧。这幅画,算是你我离别的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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