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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嫁给最帅的兄弟(1 / 2)


夜半三更,边州城最大?的粮商宁家笼罩在?黑暗中,一片寂静。

嚓一声响,火石迸出火星,点燃了宁家大?奶奶王氏房里的油灯,红中带黑的火焰飘飘摇摇地照着王氏总是带笑的圆白脸,为?这幅可亲的长相带出了几分?煞气。她走?到外屋叫醒了丫鬟,低声说:“二爷房里有动静,只怕有贼,快去把老?太太和客房里住着的亲戚们都叫上,一起?抓贼!”

丫鬟满面惊慌地跑去找人,王氏举着油灯,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他们都不知道,宁家的二少爷宁越,其实是个女人。

十一年前王氏嫁到宁家的时候,只知道丈夫带着七岁的弟弟宁越一起?在?做粮食生意,可是一年前丈夫得了重病,临死前却说,宁越其实是他的妹妹,只因为?父亲早死家里没有男丁,所以才扮成男人跟他天南海北地闯了这么多年。

丈夫死了,王氏心里却留了个疙瘩,她害怕宁越抢家产。固然宁家的钱财有一大?半都是宁越挣的,但?她是个女人,女人有什么资格分?家产?这些钱都是宁家的,都是她儿子的,一个注定要外嫁的女人,凭什么抢她儿子的钱!

王氏满肚子不甘心,于是等今天宁越刚从外地回来?时请了许多亲戚为?她接风,趁机在?她饭里下了蒙汗药,晚上却放自?己的兄弟王启进屋轻薄。她要趁着两?人衣冠不整的时候带着亲戚们抓奸,当众揭破宁越是女儿身,让她身败名裂,没脸再从宁家拿走?一文钱,她要逼她嫁给王启做妾,因为?妾,连嫁妆都不用给。

王氏慢慢走?到门外,看着不远处宁越的小院,蠢蠢欲动。

宁越的房中仍旧是一片黑暗。

王启爬上床,伸手掀开薄被,迫不及待地往上爬,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王家哥哥,你何?必这么猴急?”

王启怔了下,不是说吃了这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吗,她为?什么没事?

宁越轻声笑了下:“王家哥哥,你扶我起?来?。”

她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那药这一世的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然后王启摸进来?正在?轻薄时,王氏带人抓奸,逼她下嫁做妾。她不甘心,趁夜逃出边州准备去外地躲避,没想到正赶上边疆一带兵乱,最后死在?了乱军之中。

也许是她刚穿过来?的缘故,所以这一次,药虽然吃了,她却清醒着,只是眼下,她连胳膊都抬不动,根本没有力气跟王启对抗。

她的声音在?暗夜里听来?妩媚到了极点,王启心痒难耐,不由自?主地伸手扶起?她,趁势想揽在?怀里。

宁越娇笑着,柔声推辞:“别这样,你弄得我腰都疼了,王家哥哥,你把我枕头拿过来?给我靠着。”

王启很快把枕头递给她,宁越慢慢地伸手,从镂金丝的枕套里摸出了一把匕首。那是她一直带着防身用的。

“王家哥哥,你再靠近些。”她柔媚的声音诱惑着王启。

王启迫不及待地把搂住了她,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大?腿根部一凉。

寒光闪闪的匕首隔着裤子顶住他,宁越的声音一下子就冷淡下来?:“你真是找死。”

匕首刺进一分?,王启在?剧痛中惊恐地尖叫起?来?,可那冰冷的刀刃却毫不留情地又狠狠刺进一分?,王启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听得宁越冷漠的声音说道:“闭嘴!再叫就让你彻底做太监。”

王启拼命咬着舌头不敢出声,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就见宁越笑了下,轻蔑地说:“滚!”

王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捂着伤处跌跌撞撞跑到窗子前,忍疼钻了出去。

匕首被重新放好,宁越努力抓过床边的外衣披上,定了定神。

王启暂时打发了,但?他随时可能重新回来?指证她,当务之急是收拾了王氏,让她没有任何?机会来?诬陷她。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氏来?了。

门开了,七八盏油灯齐刷刷照进屋里,王氏一马当先,欣喜若狂地冲进去,但?她很快傻眼了,屋里只有宁越,根本看不见王启的影子。

王氏哪能甘心?连忙说道:“刚刚大?伙儿都听见二叔屋里的叫喊了吧?那声音不是二叔,肯定是贼,大?伙儿快帮着找找!”

宁越把身上的衫子裹得更紧了些,开口说道:“不用找了,屋里只有我。”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本她是低哑的男人声音,却突然变成了娇媚的女子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宁越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站在?人群最后面,脸色阴晴不定的宁母,朗声说道:“母亲,我已经十八岁了,难道还要继续瞒下去吗?我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女子。”

在?场的人又是大?吃一惊,齐齐看向宁母。

宁越努力抽下发髻上的竹簪,让长发披散下来?。既然她的身份是个把柄,那么就干脆揭穿,让这个把柄不复存在?。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在?睡觉时也挽着男人的发髻,这时候长发披散下来?,衬着她清丽的眉目脸,虽然皮肤因为?长时间在?外奔波呈现一种健康的麦色,但?仍能看出,这是个美?丽的少女。

亲戚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年来?,他们也是头一次知道,宁越竟然是个女人。

宁母懊恼极了。如果说宁越小时候扮成男孩做生意是因为?没办法,但?到后来?,不让她恢复女装更多是因为?她实在?是个做生意的天才,挣的钱越来?越多,尤其是儿子死后,宁家的吃穿用度都指望着她,宁母希望多留她几年,给孙子多挣点家业再放她嫁人。可她为?什么突然变卦了?

王氏心念急转,她自?己说出来?更好,只要现在?找到王启,奸情就板上钉钉,足够撵她出门!她连忙叫道:“原来?你是女人!那就更不得了了,刚刚那男人的叫喊……你是不是藏了男人在?屋里,是不是你的相好?”

亲戚们震惊地说不出话李,王氏头一个冲到宁越床前开始翻找,就听宁越冷冷说道:“嫂子这话说的奇怪,我人在?屋里,有什么本事把门从外面锁上?我要是藏了男人,干嘛从外面锁门,难道想等着你来?抓?嫂子也是厉害,深更半夜又隔着几道墙,唯独你能听见我屋里有动静?”

王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乱翻着说:“姑奶奶,这里都是自?家亲戚,你要是藏着男人的话就赶紧认了吧,省得到时候被揪出来?更丢脸。”

宁越笑了笑,看向了宁母:“母亲,边州军要的粮草明天就得押运出发,咱们家里除了我,谁也没送过粮,若是万一误了日期,那可是要命的大?罪呢。”

她在?提醒宁母,如果不立刻阻止王氏保她平安,后果很严重。

宁母心中一凛,精明的她也看出来?王氏今天的举动明摆着是要陷害宁越,但?是宁越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宁家就完了。

宁母沉着脸对王氏吼了一声:“闭嘴!咬群骡子似的瞎吵吵什么?这里没有男人,只有你妹子!”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宁越女人的身份。

亲戚们接连着吃惊,忍不住问道:“二少……姑娘干嘛要打扮成男人?”

宁母叹口气说道:“实在?是家里没有男人,只能让阿越扮成男儿顶上,给家里挣一口饭吃,这些年她也不容易,老?婆子求大?家高抬贵手,千万替我家保密。”

亲戚们很快表态,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宁母又说:“今天是一场误会,没有什么贼人,阿越明天还要起?早给边州军押粮,大?伙儿都散了吧。”

王氏立刻叫了起?来?:“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军营?那里全都是男人,怎么能保得住干净……”

“啪”,宁母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冷冷地说:“你当嫂子的,要是敢带头作践你小姑子,我头一个不饶你!”

王氏捂着脸,还是不死心:“我是为?了宁家的名声着想,她好歹是个姑娘,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怎么干净得了!”

“我照旧扮成男人,保证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嫂子不信的话我就带着侄儿一起?,让他看着我。”宁越微笑着说道,“嫂子就算信不过我,也得信你自?己的儿子吧。”

王氏气愤愤地说:“要是你在?军营被认出是女人,坏了宁家的名声,那就从此不准插手宁家的生意,剪了头发去当姑子!”

“就这么办!”宁母一锤定音。

亲戚们很快散了,宁越拉住了宁母的袖子,低声在?她耳朵边上说:“娘,我吃的饭不对劲,吃完了身上没一点儿力气,门又被人反锁,嫂子还把你们都带过来?,还一口咬定屋里有男人……”

宁母咬了牙,恼恨之极。姑嫂有矛盾可以理?解,但?是败坏小姑子名誉,想毁掉宁家的摇钱树就不能忍!她恨恨地说:“我就知道是她!”

这晚王氏被叫去宁母屋里跪了一夜,虽然她咬紧牙关死也不承认,但?还是挨了几个耳光,还被禁了足。

天亮时,蒙汉药的药力消失殆尽,宁越洗漱完毕换好男装,来?到了宁家的粮行。她接收了这一世的所有记忆,眼下的她,已经是个很懂行的粮食商人。

粮草都已经打包装好,一摞摞堆在?车上,宁越核对完数目正要去边州军交接时,伴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步子,一队穿着边州军赭红色军衣的士兵向她走?来?,领头的少年将军远远看向了她:“你就是宁越?”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凤眸秾丽,鼻梁挺拔,双眼皮的痕迹狭长深刻,凉薄的唇带着分?明的棱角,和楚襄一模一样的相貌。

宁越惊喜地忘了回话,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原来?这一世,相逢竟然这么容易。

少年将军的薄唇抿紧了,他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这么打量,只冷冷地又问了一遍:“你就是宁越?”

宁越一阵失望,楚襄绝不会这么对她,看起?来?眼前的人并?没有带来?上一世的记忆。她定定神,问道:“不知小将军尊姓大?名?”

“边州军先锋、押粮官明肃。”少年将军依旧是一脸严肃,“你这么年轻,从前是否押送过粮草,熟悉路径吗?”

宁越微笑着说道:“从前走?过三四回,路径都是知道的。小将军,你说我年轻,可你也很年轻呢。”

明肃绷了脸,面无?表情地说:“将军就将军,为?什么加个小字?你听好了,巳初从城北门出发,不可延误时辰,否则军法处置!”

明肃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宁越摇摇头,看起?来?是个别扭孩子,要不是冲着那张楚襄的脸,她才不要理?他!

巳初,粮车被赶到城北门,宁母送来?了王氏的儿子宁盛跟她一起?出发,十岁的宁盛抿着嘴,一脸愤恨,等宁母一走?就愤愤地说:“我娘都告诉我了,你不是我二叔,是我姑姑!你霸占我爹的生意,贪我的钱,还想害我娘,你不是好人!”

父亲去世后这一年里,王氏对他说了很多宁越的坏话,所以宁盛非常讨厌宁越,今天来?时王氏跟他交代了,路上一定要盯住宁越,只要她敢跟男人勾搭就立刻吵嚷出来?,让她没脸做人。

宁越一左一右扯住了他圆鼓鼓的腮帮子,用力捏了下:“再敢对我不敬,我就不是扯脸了,而?是扒下你裤子当众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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