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脑袋好烫。”傅甘棠肯定地点点头。
物理老师伸出手摸摸周舸的额头,又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是有点烫,去医务室量一□□温吧。”
周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好。”
物理老师见状皱眉:“他一个人也不行,同桌跟着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男生以手覆面,努力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发烧,可能是睡得久了,所以体温有点上升。”
“我们不是马上就走到医务室了,量一下就知道了。”
“我真的是……和你没有话讲。”
周舸的手高高扬起,傅甘棠以为他要打人,吓得赶紧缩脖子:“你这个人,同桌关心你还关心错了。”
医务室的空调还在工作着,呼呼地吹着凉气。傅甘棠乍一进来,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再回头看周舸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差。
医生伏在桌前写东西,看到来了两个学生,从桌前抬起脑袋问道:“是谁生病了?”
“他。”傅甘棠指了周舸一下,闪到一边,“他脑袋有点热。”
“喏,体温计,好好量量,”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递给傅甘棠,“刚刚来了个学生把腿碰伤了,我要去处理一下伤口,你可以帮他量体温吗?”
“可以可以。”傅甘棠点头如捣蒜。
“那就谢谢你了。”医生放心地离开了。
傅甘棠看着周舸刘海还带着点凌乱,双眼的惺忪还未散去,指着角落里放着的床说:“要不你去休息一下?一会量好了我叫你。”
周舸大概是脑袋疼得厉害,揉着太阳穴就朝床边挪去,没有和傅甘棠争辩。
“三十九度五。”傅甘棠看了看体温计,轻啧两声,直翻白眼。都难受得两眼冒金星,还死鸭子嘴硬说自己不难受,没有生病。
傅甘棠搬把凳子坐在周舸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
看着他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女生找了一条干净毛巾浸湿之后搭在周舸头上。
她嘴里不忘碎碎念:“看你逞不逞能。”
拿着毛巾的手被人捉住,傅甘棠大吃一惊向周舸看去,男生眼睛已经睁开,带着病态的无力,嗓子干哑地问道:“几点了?”
女生看看手腕上的表:“两点五十了。”
“你不回去上课吗?”周舸轻咳两声。
傅甘棠在心底直翻白眼,你这都这样了,还能管别的事吗?
她表面云淡风轻,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舸,稳稳地把湿毛巾搭在他的头上:“不着急,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了。”
“好吧,”周舸放下捉着对方手腕的手,任凭傅甘棠给自己盖好被子,虚弱地说道,“那你动静小一点,会吵到我。”
傅甘棠:“???”
她小声嘟囔:“可真难伺候。”
周舸又把闭上的眼睛睁开,直直地盯着傅甘棠,像是埋怨又带着生病的弱势,惹得傅甘棠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照单全收:“好好好,我也不会自言自语打扰你休息,我保证。”
“嗯。”得到满意的答复,周舸才把眼睛安稳地闭上。
没过一会,周舸的呼吸变得绵长,似是沉沉睡去。
傅甘棠轻手轻脚地离开板凳,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她在医生的桌子上找到张干净的空白纸张,在纸上把周舸的体温写好,拍在医生的桌上。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又蹑手蹑脚回到休息室看周舸。
周舸皮肤本来就白皙,因为生病的原因,此时的皮肤更增添了一股苍白感,整个人一点也不像一米八多的高大男生,反而像是一个陶瓷娃娃,一不小心就能打烂,碎成一片。
傅甘棠轻轻叹口气,把周舸露出的右手轻轻塞回被子底下。找到空调的遥控器,把室内的温度调高几度。
她看周舸睡得沉,没有和他告别,轻掩医务室的门就回教室了。
教室里,物理老师正在跟大家讲一道经典的牛顿第三定律问题,听到傅甘棠打报告,摆摆手直接让她进门,并没有再问别的事情。
傅甘棠坐在座位上听完剩下的半道题,下课铃就已经敲响了。
前桌热心肠地把笔记递过来,看了看傅甘棠隔壁空空如也的座位,关切地询问周舸的情况:“周舸还好吧。”
“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发烧呢,”傅甘棠埋头苦抄笔记,时不时和前桌搭句话,“就这样还嘴硬,说自己没事。我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怎么了?”陈杞好奇从窗户探头,见死党没在座位上,转头询问傅甘棠,“周舸呢?上厕所了?”
“发烧了,上节课去了医务室,现在还没回来。”热心肠的前桌替她解释。
“卧槽?”陈杞惊讶道,“活久见,他好多年没生病了,今天怎么了?”
“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不能生病?”周舸默默出现在他身后,小脸煞白,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