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是我所?起。韩王所?求我答应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张司徒。”安慰人的话,刘季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因而此时唯一能表述的也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
韩王愿意为了区区的几座城池舍弃张良,这是他目光短浅。
刘季是巴不得能得到张良这样的能人相助。希望张良能明白,就算韩王不曾把他看作股肱之臣,舍不得弃不得,但刘季绝对视张良为必须要得到的能臣。
“良,多谢沛公看重。”一个愿意为了几座城池而将?他拱手送人,一个却愿意用更多的城池换他能够相助,这样天渊之别谁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张良此时此刻的确感谢刘季的看重。
“那我们就这般说定,待此处事毕,我一定帮韩王夺回韩国的都城。”刘季并没有因为张良的感?谢而觉得欢喜。仅仅是挥挥手,让张良不必过于介怀,而且再次承诺,只要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毕,他就一定会带领兵马前去为韩王打?下韩国的都城。
张良再一次郑重地朝刘季作一揖,“谢沛公。”
刘季亲自将人扶起来,连忙拍拍他的背道:“不必客气。张司徒这样的人物,万城难敌。”
显然在刘季的心中,张良的价值绝对不是区区的几座城池可以比拟的,为了能够得到张良这样的人才,就算再让刘季多付出几座城他都愿意。
张良能够感?受到刘季的真诚,此时与刘季再作一揖,“往后沛公可唤我子房。”
刘季没有自来熟的一开始就换张良为子房,这也是对张良的尊重,如今听到张良这般说话,刘季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上前握住张良的手,激动的道:“子房。好,子房!”
旁观的人还真是极少?看到刘季如此激动的模样,但一想又觉得没啥。刘季本来就是欢喜就表露出来,不欢喜就破口大骂的人。终于得到张良这样的智囊,岂有不欢喜的道理。
“范军师处,良想探探他究竟有何目的。因而往后良会同范军师多有往来。”刘季的高兴,张良也不至于看不到。却也想起了另外一装饰,比起刘季,范增其实更早的对张良伸出了招拢之手。可是张良也说不清为何,每回与范增碰面,张良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妨事。子房该如何与人相交就与人相交,不必与我多做解释。我们相互之间不需要事事交代,谁还能没点不想同人道之事。”刘季自问不是那种苛刻之人,认为一个人选择追随了他就应该付出所有。
张良日常和人如何相处,怎么交往都是他的事,刘季不应该以任何理由约束张良。
刘季说的大气,而且坦然,神色之间没有一丁点的不悦。张良相信刘季说的都是真心之言。
“范军师处,沛公一定要小心再三。”哪怕是今日才跟刘季和范增第一回照面,张良都能感受得到范增看着刘季的眼神透着杀意,那隐隐要置刘季于死地的意味,张良感受的一清二楚。
“放心放心,我会小心的,如同我方才所?言,这一次来到薛地,我早看出来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但又不希望这些一同抗秦的人最后变成了我的敌人,所?以才来这一趟。不过也好在来了这一趟,否则如何能与子房相遇。”刘季说到这里朝张良一通挤眉弄眼的,可见真是为遇见张良而欢喜。
张良微微一笑,“良不便在此久留,先退一步。”
“好说好说,子房凡事小心。你来我帐中一事必然逃不过范军师的耳目,可有需要我配合你解释的地方?”刘季也是长脑子的人,这里是项家的地盘,也就是范增的地盘。范增既然对张良起了拉拢之意,而且也不喜欢刘季,又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刘季和张良的一举一动。
刘季这样的一问让张良心下更是大定!一个仁慈同样也一个警惕的人,并不会因为局面对自身有利而忘记深陷风浪尖口,难得!
纵然张良已经表现出愿意归顺刘季的意思,可是刘季在危险的时候能够反应过来同时关心张良,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想张良因为他而遭受任何的伤害。
“沛公放心,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妥当。”张良如此自信,也是要安抚刘季的心,刘季一听不多问张良都有何准备,仅仅是颔首,“但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全然都是对张良的信任,张良恭敬地朝刘季再作一揖,“沛公放心,若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良定与沛公明言。”
话说至此,张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便不再久留。
张良一走,韩信立刻将心中的疑惑提出来,“事情未免太顺利了。”
“没关系。”原以为刘季因为张良的靠近而欢喜,可能一时之间没有想得太多,或许也是不想多想。不想刘季听到韩信的提醒,微笑的说了这一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面对韩信询问的眼神,刘季能给的也仅仅只有这一句。
韩信也就明白了,刘季不是看不出张良投靠的太顺利,而是认为既然他有心要收张良为己用,又怎么会不愿意接受张良或许对他的考验。
对于天下有才之人来说,能够寻一个明主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在这样的过程中,可以说张良选择了韩王,这是忠于他的国,可这个王却轻而易举的将?他舍弃了,有过这样的经历,难道张良在选择新的一个主公时就不应该再三考虑?甚至给出考验?
“然也。”韩信也认为这样的做法挺好的。
“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去宴会了,再拖下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有意不守规矩。”樊哙虽然不想总在关键的时候泼人冷水,却不得不提醒。
“走走走,赶紧换衣裳。”刘季真要把这事忘了。好在樊哙接二连三的提醒,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赶紧让人拿了衣裳过来。
“大哥,你要不要吃点?我们都吃过了。”在刘季换衣裳的空档,樊哙拿起一盘烤好的肉,一边啃一边询问。
刘季睡觉,一直没有进食,眼看樊哙肉啃的挺香,马上招手让樊哙走近些,“来点儿,来点儿。”
樊哙笑眯眯的给?刘季撕了一大块肉,刘季吃着不禁赞道:“不错不错,这肉烤得真不错,挺好吃的。”
“我也觉得不错,所?以后面吃完了还特意跑过去多要了几份。”樊哙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说起。刘季微微一僵也想起临睡之前特意提醒樊哙可以去大闹特闹。
“你闹得如何?”醒来之后说了几句话,接着张良就来了,刘季也没机会询问一开始他们打的算盘进行的如何?现在正好樊哙提起,刘季也就好奇的问问。
“大哥你不知道闹起来可好玩了。”樊哙也是想跟刘季好好的炫耀炫耀,这一回究竟事情办得如何。
绘声绘色地给刘季说起他怎么闹腾的。刘季一听沉吟了半响道:“行啊,看来项家的人都不简单。”
“今夜我们一定要小心。”夏侯婴在这个时候特意提醒一句,让所有人一定不能松懈。
“行了,赶紧走吧。”刘季面带微笑,也别太把那些所?谓的危险当回事,船到桥头自然直,除非项家的人敢光明正大的要刘季的命,否则绝无可能用任何的阴谋诡计让刘季去死。
刘季领着一群兄弟姗姗来迟,不出他们所料,刘季来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抱歉抱歉,睡得太香,一时起晚了,还请诸位莫怪。”刘季一来到,赶紧朝众人赔罪,脸上倒是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满堂之内的人,其实在刘季没有来之前就已经讨论起有谁没来。
刘季一来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谁都能忘记别的人,独独不可能忘记他。
如今满堂的宾客都已经到齐,就差刘季一个人。虽然众人没有想等他的意思,可人没到齐,偏偏刘季手中的兵马仅次于项家军之下,如果想要所?有的义军一起商议伐秦之事,绝不能少了刘季。
不想等却也不能不等,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及刘季。只管自顾自的说话,至于项家的人要不要去请刘季,那就是项家人的事。
刘季一到,居于上座的人是个虎虎生威的人,面带笑容地道:“沛公能安睡,着实不易。”
“这些日子忙着赶路,人都睡不好,如今到了薛地想着有这么多的义军在此。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难得睡一个好觉还请项公勿怪。”打?招呼开口的人,正是项梁,刘季称一声项公也是规矩,更是朝项梁作揖赔罪了,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难得沛公还能安然入睡,我们可都发愁着呢。”的确没有一个人像刘季一样才来到薛地就能睡得踏踏实实的,让众人等他许久。
当面骂人的话他们是不会说出口,可这明朝暗讽难道不是他们的专长?
“我这个人心大的很,一向很少?发愁。毕竟我原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就算以后失败了,也不过是还和从前一样一无所?有。不像你们,只要一不小心失败了,那可是连祖宗几代的家业都没了。”刘季皱起眉头,先埋汰自个儿一番,也不忘帮别人担心。
谁乐意让刘季帮他们忧心啊?皆是不善的拧起眉头,刚要开口,刘季却自打嘴巴道:“看我这多嘴多舌的,在座的诸位都是世家出身,我不过是一个泼皮无赖,哪有资格帮你们操心。我自打嘴巴,自打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