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宣,怎么是你?”
傅温焱脑海里嗡的一声,心里没来由的发慌,并不是因为他被人撞见这种事,而是魏宣看向他时的面无表情、冷漠无澜,他从来没见到过魏宣用那种眼神看他,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魏宣这种天生柔柔巧巧的长相,做起冷冷的表情来却更伤人。
“阿宣,你听我说,我醉了酒,我也不知怎么就……”傅温焱突然侧身指着在被压烂的花汁和草叶中缩成一团的人,阴冷道,“是这不知羞耻的宫人勾引我,我将她错认成了你……”
傅温焱暗道倒霉,他今日不过是多饮了些烈性的酒,扶他回去的宫人又生的小巧丰腴,他一时兴起,那宫人又半推半就,星幕虫鸣之下倒也是番野趣。
等到他和宫人弄完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正要拾衣服的时候,听见有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他知道堂堂皇子被人撞破和宫人厮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能一动不动的待着。
可也不知是什么人,只能看到影子,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竟然停下了,傅温焱正忍耐的浑身难受,偏偏这时又被该死的小太监发现,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会在这里见到魏宣。
傅温焱堵着一团火,只能揪起地上狼狈的宫人,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勾引我,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贱命了。”
魏宣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有人虚遮了他的眼睛,魏宣抬手拿下来,对上傅凛的眸子,清清冷冷的藏着最深的一丝恳求。
“魏宣,别看。”
魏宣笑了笑,对他轻轻摇头。
那宫人披头散发,紧紧拽着撕烂的衣服想徒劳的遮掩,被凌虐的痕迹可见,嘶哑的哭泣,“奴婢没有……看在奴婢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她拼命的挣脱傅温焱的禁锢,跌在了地上,竟然向着魏宣爬过来,“饶了奴婢,救救奴婢吧……”
那宫人刚要碰上抓魏宣的脚踝,魏宣立刻后退几步,一言不发的盯着。
这宫人模样可怜,却并未激起魏宣丝毫的同情心,被迫屈从也罢,咎由自取也罢,他对无关的人,向来都是冷漠的。
傅凛眉眼中带着厌恶,他取下身上的短匕,转瞬之间,锋利的刃尖直直没入了那宫人正向魏宣伸出的那只胳膊的手背上,宫人顿时凄厉地叫了一声。
傅温焱嫌她吵闹挡路,一脚把她踢开,要来拉魏宣,“阿宣……”
傅凛挡在傅温焱身前,冷冷道,“别碰他。”
傅温焱上次被傅凛打的伤还没养好,他心有余悸,不善的看了傅凛一眼,看他对身后的魏宣万般维护的姿态,生怕他怎么了魏宣,不由阴鸷笑一声。
“太子殿下,您不是一向自诩清贵吗?怎么还在上赶着纠缠我的人,我争不过您,也不敢还手,我就是想跟阿宣说几句话,您也不让吗?”
他有恃无恐似的对魏宣道,“阿宣,今夜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这个宫人我会处理掉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魏宣呛声,“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四皇子爱好特别,喜欢随地找人,也该庆幸遇上我这种不放在心上的,不会到处乱说。”
“阿宣,你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野了,这样可不太好,还记得我说的吗,要乖,这样男人才会喜欢你喜欢得久。”
“说完了吗?”傅凛冷声道。
“太子殿下不愿意听就别听,”傅温焱呵呵的笑,“阿宣,到我身边来,再不听话,是想让我和你玩那个游戏吗?”
游戏……
魏宣想起了什么,他脑海里瞬间懵了一片,尽管那么久过去,身上那处钻心的痛他仍清晰的记得,他直直看向傅温焱,像全身炸了毛的动物。
手脚逐渐变得僵直。
他本能的把手轻颤着递到傅凛掌心里,冰凉的渗人,整个人紧紧贴在了傅凛背上,仿佛这片温热是他可以抓住的全部的依托。
“殿下,我们走吧,您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魏宣小声催促,微微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
“好,”傅凛眼神狠厉的看着傅温焱,声音却前所未有的温柔。魏宣被他乖顺的裹进怀里,转身要走,却听见傅温焱冷笑一声。
“跗骨之蛆。”
魏宣倒吸一口冷气。
“魏宣,我太清楚你如今这副姿态了,娇滴滴钻进男人怀里,谁抵得住不多怜爱你,连太子都被骗得团团转,可是只有我最能懂你。你孤苦无依的时候身边是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也是我。”
“可你真是越发不听话了,魏宣,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的薄情忘恩,你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看来只有稍加惩罚你才会有记性。”
“魏宣,他在吓你,别听,”怀里的人停滞了脚步,表情有些呆呆的,傅凛捂住他的耳朵,可魏宣就算不听,也知道傅温焱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魏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我们的游戏,如果你不听话会怎么样——我会小小的惩罚你一下,用烧的滚烫的绣针刺在你的腕上,直到绣出一个漂亮的字。过程有点痛,会流血,不过疼了你才记得住。”
“再不到我身边来,我就在你细细的两只腕子上刺下我的名字,除非割下人皮,割到血肉模糊不堪入目,不然让你这辈子都要带着我的印记,”傅温焱的语气并不激烈,几乎是在诱哄,“快,别让我再说一次,你过来,所有的一切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