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魏宣有些蔫蔫的,春和既不敢问,话也不敢多说。
魏宣极慢的一口一口喝着碗里的粥,白粥无味,化在口中泛起涩感,他了口气。
春和紧张兮兮的问:“公子,你怎么了?”
魏宣歪了歪头:“这粥太寡淡了,叫咱们院里的厨子做一道辣味的鱼肉羹吧,好像是加了茱萸,去了里面的腥膻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吃这道鱼肉羹。
“公子,您不是不爱吃辣吗,小厨房的厨子别的都尚可,独独不擅做辣食,也从未给您做过什么掺了茱萸的鱼肉羹,”春和疑惑道。
魏宣愣了愣,已经许久的记忆突然就一股脑冲进来,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喃喃自语:“我不爱吃辣吗?我以前是这样吗?”
年岁久远,魏宣早已经淡忘了这些小事,此时却莫名想起些细节,他记得和傅凛成亲后很多年,颇为喜爱辣鱼肉羹,有时候兴致来了,要连着吃好几天。没想到,他的口味竟然变了这么多。
其实他整个人,都改变了很多。
“公子说什么?”
魏宣缓缓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浅金色的光影在他鼻骨上明暗交合。
怎么办,他苦恼的回想了一下和傅凛上次的见面,不想承认对方是真的对他冷淡,毕竟他长得还是蛮入眼的,可傅凛这种人,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魏宣搁下瓷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胡思乱想,流民的事情他要和佛光寺交涉,侯府的亏空铺子他也要查。
魏宣先去了一家背景相对清白的绸缎庄,这家老板是侯府里的老人,原来在老管家手底下干活。为先到的时候铺门紧闭,冷冷清清。
他上去拍门,等了一会儿,掌柜打着哈欠终于来开门。
“二公子怎么亲自来了?这大清早的也不嫌麻烦,快里面坐,小人给您沏上热茶。”
这掌柜,约摸四十,身材矮小,对他并不十分殷勤,魏宣打量了一番,挑眉道:“这庄子里能有什么好茶,若是入不了口,掌柜趁早还是自己收着。”
掌柜一愣,敷衍的姿态略微收敛,耳闻侯府魏二公子是个草包,可如今一见隐隐透着威势贵气,只能小心应承着,“是是,二公子平日在侯府里,小人这边的东西自然都是比不上的。侯爷吩咐过小人,二公子要查什么,小人都配合。”
“掌柜怎么称呼?”
“小人姓范。”
“范掌柜,”不等人招呼,魏宣先绕了一圈屋子,绸缎布匹零零散散摆着挂着,材质花纹可看出来自多个产地,“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还睡着回笼觉,这铺子是不打算开了?”
“二公子说笑,”范掌柜忙道,“非是咱们不开门,店里如今缺货缺的紧,想开也开不了啊。”
“这绸缎庄去年至今都在亏损,不该是积货无法收回本钱吗,怎么是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