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着身蜷成一团,在小心翼翼的喘|息,勉力维持着不更狼狈。
傅凛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他在等着魏宣对他避之不及,会躲到床角或者逃出门去,哪怕身上中了药痛苦万分,也要立刻远离他。
可预料的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魏宣抬眼看向他,那眼睛里浮着一层水光。
他伸出一只手腕,那手腕伶仃细白,男子少见有这样的腕骨,让人有想捏碎的冲动,他道:“殿下,救救我。”
傅凛静了片刻,却没有握住那只手腕,只是离床榻进了一步,魏宣却蓦地整个身体都倾过来,主动倚靠在他怀里,傅凛不设防,不得不接住他。
傅凛僵在原地,怀中的温热并不真实。
魏宣在他怀里不太老实,从边缘移到中央,摸索一阵,后脑勺贴上一片厚实的热度。
没有剑拔弩张以死相逼,没有恶言相向厌恶至极,傅凛觉得自己是真醉了,不然怎么会坠进这样一个梦里。
傅凛从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魏宣。魏宣对他从来都是冷淡的,他可以对着身边的任何人笑,却独独没对他笑过。而现在的魏宣,伏在他怀里,眼尾缠着,像一个妖精一样的魏宣,呼吸之间都是若隐若现的欲|色。
傅凛如同不解风情的老僧,任由魏宣贴在他身上,他虚虚扶住魏宣的脊背,目光沉沉的、捏住药丸喂进魏宣嘴里。魏宣顺从的吞进去,他手指刚想收回,就被怀里的人叼住了指尖。
咬的并不重,傅凛便用指腹轻轻的摩挲魏宣的唇角,安抚低语:“魏宣,你醒醒。”
药丸下肚不过片刻,魏宣身上的燥火明显的消减,他轻轻笑道:“殿下,我醒了。”
福海说,傅凛知他被下了药难受,原本命他们尽快找解药,可是他跑了出去,傅凛找不到他,差点调动整个禁卫营,只是怕事情扩散出去才作罢。他躲了一夜,傅凛也找了他一夜。
魏宣欠他的。
上一世,唯一对他好的姐姐死了,他的弟弟视他如眼中钉,两情相悦的四皇子也走到了末路,他真是孑孑一身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傅凛这样的人能喜欢他,肯忍受他一遍遍的冷待。
魏宣手顺着滑上去,傅凛的腰很有力道,手感意外好,而且他的身体似乎比他还热。傅凛想拨开他的手,魏宣干脆换了姿势压了上去,两条手臂伸向傅凛的脖颈,平视看他,眼色迷蒙。
离得近了,呼吸混合在一起。
他凑上去,用自己的唇瓣去贴近傅凛的,魏宣觉得自己快烧着了,像寒冬深潭里的一尾鱼,游过一个轮回,终于喝到了暖溶溶的春水。
魏宣吻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只好睁开眼睛,墨色的眼眸里泛着一层朦胧的水泽,软涟涟的,直直看着傅凛。
傅凛眼底染上一层薄薄的欲|色,平日里清冷的可怕的人这会儿莫名像无措的孩童。他开始慌乱,捧着魏宣的脸离开他几分,“魏宣,你冷静。”
傅凛说着冷静,自己却没有多冷静。魏宣坐在他大腿上,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
“你面前的人是谁?”傅凛暗了暗眼眸,“我不是老四,你看清了……”
魏宣重新亲上他的唇,傅凛没来得及说完,魏宣碾磨了一会儿,稍稍离开,混着两人的气息叫了一声:“太子殿下……”
仅这一句。
傅凛心性深重,可这一刻,他从始至终压着的火像被点了引线,如水入油锅般沸腾。再多的顾虑、再强的意志这一刻也比不上怀里的人。
他手里是魏宣劲窄的腰,眼里都是魏宣近在咫尺的脸,他像身中剧毒的人历经深重的苦难找到了世间仅有的解药。他捧着魏宣的脸回应他,温情软意藏匿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