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单指政委同志一人的话,那四个月是没问题的? 我刚刚就算过。但...可能会有其他人、其他的伤员需要用到同样的药? 政委同志现在可不止是需要吗啡片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发生的话,对应的药可能连一个月都不够? 甚至两三周就会用完......”
“......”
一脸黑线的马拉申科简直能脸黑到滴出墨汁来,救命的药现在可能有一堆快死、等着急救命的人需要分享? 其中就包括彼得罗夫政委,残酷的现实要求马拉申科必须做出决定。
这是一个必须做出取舍的痛苦选择,到底是救更多人的命? 还是只保住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一个。肩负着一师之长、被同志们信任到心甘情愿把命都托付出来的马拉申科? 却只能选择其中之一、舍弃另外一个。
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做这种痛苦抉择是什么时候的马拉申科? 在沉默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之后终于再一次睁开眼睛、缓缓开口。
“除非我亲自下令? 否则这些药就已经“用光了”,只能给政委同志一个人用......把这话烂在肚子里? 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政委同志和副师长也不行!”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 马拉申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出了身体与灵魂、离自己而去? 那是一种原本住在自己心里、看不见也摸不着? 但却切实存在的东西。
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的马拉申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手扶着桌角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而艰难。
“给你的小女朋友写封信? 把话交代清楚、地址填好。送信的事交给我来办,天亮之前把东西送来给我。”
“除非有特殊的人要用药,否则别来烦我打报告? 就...先就这样.......”
马拉申科没有再回到众人所在的小屋客厅,而是径直穿越了另一条回廊? 来到了小屋房后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蹲了下来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长久以来,马拉申科一直以“完美”来要求自己,要对师长的重担恪尽职守,就算是最普通的战士也不能辜负把命都交到自己手里的信任,谁还不是爹生娘养的?没有一位红军对亲人而言是不重要的。
但现在,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既有历史1945年7月16日,美国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城外的山上。
人类历史上第一颗原子弹在此爆炸、蒸腾、化作了一朵璀璨而巨大的强光蘑菇云,它释放出的毁灭之光连百公里之外都有人能目击得到。
见证了自己亲手缔造的大毁灭者之后,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奥本海默,在他自己的笔记里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我变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他的大学同学、同事本.布里基凑巧看到,向着坐在书桌前握笔题字的奥本海默俯身说了句话。
“现在,我们都是万人咒骂的狗娘养的了。”
蹲在寒风中孤独地抽着闷烟的马拉申科颤抖着嘴唇、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