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凑近那盆栀子花。
由于已经完全开放，纯白色的大朵栀子比先前的青白花蕾更为吸引人的眼球，香味也几乎浓郁了一倍,即时方才离得远，程诺也明显闻到了栀子独有的浓郁但并不显得熏人的香气。
香味顺着空气钻入鼻子,缓缓在脑海中成型。
程诺傻了。
她终于确信,这是真的活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个空间,自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而现在，居然能养活一盆栀子。
比起空间内本身就有灵气，程诺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进化，她的空间，好像越来越接近现实空间了。
程诺摸了摸光洁的小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进化的方向只是为了把空间变得和外面的世界相同，那意义也不大。
不过,现在对于进化方向和原因,她都摸不着思路,目前也只有继续等着，走一步看一步。
另一旁,江某人放下手中的栀子花,看着少女思索的样子，眸色微深。
走过她身边，声音低沉：“想知道为什么进化？”
程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被牵着鼻子走，“唔”了一声。
片刻后,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江许这丫怎么知道她的空间进化了？
一旦起了某个念头，相关的回忆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起之前在药店那一次，对方没有任何招呼，直接就把她拉到空间里，接着，看到了当时还是一个花苞的栀子花。
那时候她被王典和黄军两人的荤话搅得头昏脑涨，反而没往这边想，现在细细一品，真是细思极恐。
江许当时那个样子，分明是早就预料到她的空间会有变化，那一次就是特意进来找不同的。
艹！
程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人有点恐怖。
明明是她的空间，结果江许比她还了解，这叫什么事儿？
程诺有点烦躁，但是她现在确实什么都没发现，又确实是很想知道。
江许现在这么问，就算她想拒绝，她的嘴巴都不允许。
最后，还是愤愤的，妥协了，“嗯”了一声，并且在心里盘算着，只要江许把这事儿告诉她，那么不计较他窥探自己空间，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将功折罪，她有台阶，也说得过去。
可惜，江许并不是什么想要折罪的主，他把话题挑起来了，骗了一个“嗯”和自家女朋友的好奇心，淡笑着来了句：“这几天好好吃饭，我就告诉你。”
程诺：“！！！”
你丫的再说一遍？
程诺觉得自己愤怒的眼睛都在喷火，烧死他丫的算了。
但落在某人的眼中，那就是：生气的女朋友有点可爱。
程诺只好瞪。
程诺再瞪。
最后瞪累了，才眯了眯眼，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对了，她怎么忘了江许的人设就是大冰山来着，大冰山怎么会有感情呢？怎么会懂得他们普通人的痛苦呢？
他不会的！
程诺佛了。对啊，这是江许啊，他本来就没感情的好吗？不要把他当正常人看，也不要跟他作对，平常心就好了啊。
然后，江许就发现自家女朋友以诡异的速度平静下来，还对自己点点头，微笑着说了一声“嗯”。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校霸数十载，他第一次有了种玩脱了要翻车的感觉。
方才的恶趣味瞬间一收，此时的校霸纯良的简直像是个新上任的三好学生。
然后，三好学生就被某位真正的三好学生彻底无视了。
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江许终于确定，自家女朋友生气了。
似乎还是有点严重的那种。
不然，也不至于让一向面对他就害怕、犯怂的小怂包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甩下他，自己溜出了空间。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怒气状人胆。
江许顿在原地，看了两分钟的空气，忽然低笑了一声：“行啊，有进步。”
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的小怂包，一出了空间，目光就扫到了之前被校霸收走的一小堆零食，不爽地轻哼了一声，便打开自己的收藏小零食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正义的事情。
江许不是让她这两天好好吃饭么？她现在就奉旨吃饭。
就看他能不能再搞到吃的了。
毕竟末世，搞不来食物，哪还有脸叫别人多吃，这不像皇帝看到要死的乞丐说“何不食肉糜”一个道理么。
过了片刻，江许才从她的空间里出来，一转身，就看到甩了她自己溜掉的小姑娘正含着一个果冻，两颊鼓鼓的，像只偷食的仓鼠。
而之前想囤的零食，也不知何时被扒了出来，现在已经散落着好几个空掉的小袋子。
……小东西吃饭还挺快。
生气事件刚过不久，几乎不用猜，江许就知道自家女朋友这种反常行为是出于何种目的，当即又想笑。
不过考虑到之前已经把人逗过头了，江许还是决定收敛一点。忍住笑意，躬身，长臂一捞，刚才程诺分给他的小零食就都到了怀里。
接着，走到程诺面前，将所有零食摊开：“都给你。”
程诺：“……”呵，她是这么好收买的人？
程诺伸手拨了拨，两堆零食彻底混在一起，然后圈到离自己近的位置。
送都送来了不要是傻子。
护食。
少年原本憋住的那点笑意，差点又忍不住泄露出来。他只好抿紧唇角，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程诺绷着脸，没理。
江许挑了下眉，居然真的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