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挂上了点滴,药效还未来得及发散,多多痛得意识昏沉,喃喃地唤了一声妈妈。
傅清深目光轻滞,把多多交给言甜,拿过她手中的药单,离开去拿药。
言甜心中如有百味杂陈,片刻过后,护士又走过来登记表格,询问:“你是孩子的母亲?”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她的小姑姑。”
护士又问了多多的姓名和年龄,登记完毕,用电脑打印出病历单。
目光远处,傅清深提着一袋西药走回来,长腿细腰,黑衣黑裤,黑色鸭舌帽,年轻性感,又不轻浮,多几分禁欲气息。
护士问:“那是孩子的爸爸?”
“不是。”言甜摇摇头,“是见义勇为的人。”
“真好看。”护士由衷地赞叹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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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风殆尽,夕阳的最后一笔颜色消褪在天空尽头。
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多多累得睡着了,趴在车的后座上睡得正香。
为了让多多能伸腿睡得舒服些,言甜选择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窗升起,隔绝了外来的凉风。
风铃终于不再传出声响。
傅清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言甜,又被抓到。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是言甜率先移开。有些尴尬,言甜不着痕迹地开口解释:“下午看错车牌号,所以上错你的车。”
傅清深淡淡嗯了声。
其实不难推测出来。
如果没有看错,估计她就是走着去,跑断腿,也不肯坐上来。
还是尴尬,言甜整理了下包:“帮忙送多多去医院的事,谢谢你。”
傅清深沉默,这次连丁点声响都没回应给她,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没有。
更尴尬了。
转过人潮汹涌的街角,言甜忍不住把视线落到后视镜上,偷偷看他。
水墨色的瞳孔,绵长细软的眼睫,内扇形双眼皮双出了世界,骨相精致又温柔。
即使放在繁复的娱乐圈里,也是轮廓鲜明的一张脸。
“去哪里?”沉默过后,他神色波澜未惊,淡声问她。
言甜报出小区的名字。
傅清深在江城待得久,连导航都没开,直接打了方向盘拐弯。
言甜在尴尬中,低头翻找着钱包,打开扣子。她从来不带现金,嫌弃纸币会让钱包变得鼓鼓囊囊,乱七八糟地塞满了银行卡。言甜挑了半天才挑出一张黑色的卡,放到台上福仔娃娃的旁边。
傅清深眉目森然。
言甜分得很清,旧识是真,但钱不能不给。
“刚刚的医药费,是你垫付的。”言甜解释,“我不知道具体多少,这卡里的数目应该够了,密码是我的生日。”
在寂静窄小的车内,傅清深的嗤笑声很明显。
已到小区门口附近,他忽然靠边停下。车窗外光线变淡,忽而又有暖金色的路灯亮起,浓重的云层掩盖寂寥的月,似乎快是下雨的模样。
他的声线带过浓浓的讽刺。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