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回来之后,萧十一郎便再未有过出面,只是江湖上却多了不少腥风血雨,萧十一郎之名可谓响彻武林。
旁人不知其所以然,沈璧君却是知晓的,正是因为知之甚深,才会对这些事并非他所为深信不疑,奈何,江湖纷杂,从来都不是由一个人说了算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沈璧君看着沈家庄门前携尸首围堵而来的众人,脑中一时间闪过了这句话。
此刻堂下人声喧沸,若是分神细听,隐约还可听得一两句。
“那沈璧君同萧十一郎苟且已久,必然知晓那魔头此刻下落!”
“说不定那些命案里头就有沈璧君的份儿!”
沈璧君在屏风后听了个大概,总算是将众人的来意摸了个明白,明白后,却又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人言可畏,大抵如是。可萧十一郎日日承受着这般诋毁,又是如何心境?
他……可会觉得难受?
沈飞云拨开众人上前,淡淡扫过座下一众尸身,眸光阴冷:“诸位亲友死于萧十一郎刀下,皆是因为技不如人犹不自知,妄图觊觎割鹿刀而死于刀下,此等事件,与我女儿何干?”
堂下一时寂静,随即哗然。
“要不是你女儿同那萧十一郎勾结筹谋,那萧十一郎哪里拿的到割鹿刀?”
“这割鹿刀本是从你手中拿出来的,却跑到了萧十一郎手中,那萧十一郎还与你女儿交情匪浅,说是无关,谁信!”
喧声入耳,句句戳人痛处,沈飞云眼底有血色闪过,缓缓抬手,众人只见得冷光一闪,便听得那原先叫嚣得最狠的人凄惨地嚎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天宗秘技,寻血针!”有人失声道破此物名姓。
一时间人心惶惶,再未有人敢上前。
“讲够了吗?”沈飞云指尖细针若隐若现,她冷眼看着座下那群听风就是雨的武林人士,眸光暴戾,“讲不够的,慢慢讲,我听着,讲完了的,滚。”
众人对视,未敢多语,纷纷离去,沈飞云看着瞬间空荡的大堂,只觉得怒意翻涌。
沈家庄门外,连城璧听闻事端匆匆赶来,正好撞上从里头出来的众人,众人见他前来,一时间仿若得了主心骨,纷纷簇拥上前,你一言我一语道出了沈家庄内发生的事。
听到沈飞云使出寻血针,连城璧眉宇一皱,目光越过众人投向大门紧闭的沈家庄。
若放在往常,沈飞云绝不会如此暴躁极端。
众人犹自喧闹。
“连公子,先前是我们有眼无珠,竟让沈飞云那毒妇当了这许久的盟主,而今才知道,连公子这般人物,才是盟主最适合的人选啊。”
有眼无珠?你们确是一贯如此。
连城璧听着众人奉承,眸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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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
圆月高悬,映衬着天地浩远,依山傍水之处,有一叶孤舟泊水而行,舟上载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近来江湖中恶名昭彰的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倚靠着船舷,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香气四溢,酒液入腹带起阵阵灼热,连带着他的面颊上也出现了几分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