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想当然了吧?”萧十一郎以掌拍桌,笑得肆意,“那沈姑娘既是要出逃,又怎会穿得一身光鲜亮丽招人瞩目?自然是找的下人服装了!再说了,这姑娘虽说戴着面巾,那露在外头的一双眼却是光彩夺目,好看得很,言辞举动也都透着一股贵气,又是明了沈家庄阵法破解之道,出自沈家庄,这样一个姑娘,除了沈璧君,不做他想。”
原来如此。颜溪听了这一番言辞,内心又不由得对着萧十一郎高看几分,不得不说,这位萧十一郎倒是位极通透的人,竟能凭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就推断出那人的身份来。
可惜了,此行过后,怕是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了。
这般想着,颜溪也起身朝两人抱拳作揖:“两位前辈,此番出来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担心家父挂念,我也便先行告退了。”
两人坐在凉棚里看着颜溪远去,风四娘拿手肘戳了戳萧十一郎:“诶,老不死的,你瞧瞧这小溪是个什么身份?”
“她的身份我可瞧不出来。”萧十一郎拿手撑了脑袋眯眼瞧着颜溪远去的背影,“这小溪年纪轻轻却练得一身好轻功,我曾试探过她功夫,内力深厚可居当今江湖七成之上,但之前却从未有所听闻此人之名,只怕是师从隐士,无从可究。”
此刻,沈家庄内正是一片大乱。
小姐不见了!
率先发现这件事的人是无霜,作为沈璧君的贴身丫鬟,沈飞云自然地迁怒了她。
连城璧赶到时,正巧听见沈飞云那句“把无霜拖出去”,秉着向来的君子之道,连城璧当即大跨一步上前开口欲拦:“夫人且慢!”
一言既出,满堂俱静,不仅是跪在地上的无霜惊讶地回过头来看他,便连高座之上的沈飞云也转过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着他给出自己的理由。
“城璧想,无霜姑娘一定是一时糊涂才酿成了大错,请夫人看着城璧的薄面上,暂且放过她一次吧。”连城璧目光不偏不倚对上沈飞云的视线,言行举止俱是说不出的清雅贵气。
“你倒还替她求情?”沈飞云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连城璧,她自然知道这连城璧出身无垢山庄,是名门之后,有神童之名,无论是身家样貌还是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她最终选择择他为婿的缘由。
连城璧双眸半敛,视线在无霜身上飞快掠过,却是极轻地笑了笑:“城璧只是在想,若是沈姑娘回来后发现无霜姑娘因她而受累的话,沈姑娘也会自责的。”
“城璧,你与璧君既已为未婚夫妇,又何必叫得如此生疏?”沈飞云听着“沈姑娘”那三个疏离的字眼,不禁皱眉,“你可还是有什么不满吗?”
“城璧不敢。”连城璧一惊,当即拱手作揖,“城璧只是觉得,城璧与沈姑娘尚为未婚夫妇,并未成亲,叫得太过亲密担心走失沈姑娘清白。”
沈飞云细细打量连城璧神色,并未看出半分不满来,方才满意:“既然如此,无霜,还不快谢过连公子。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无霜历经大悲大喜,当即朝两人跪谢,连城璧心有不忍,上前一步出手相扶,恍然之间四目对视,却是无霜先羞怯地垂了眼帘。
待无霜走后,沈飞云方才将她唤连城璧过来的目的道出:“我是想着,让你去接应四大高手,因为割鹿刀,它不仅关系着沈家的荣辱兴衰,更关系着武林的风云变幻。至于璧君那边,璧君自小习武,有一身金针护体,江湖上大多数的高手都已奈何不了她,况且我本来也有几分让她出去走走,体验一番江湖险恶的打算,所以,此行,还是应以互送宝刀入关为重。”
“城璧明白了。”连城璧微微颔首,“那城璧即刻启程。”言罢,他抬手与沈飞云一抱拳,一手持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