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痛呼。
顾明晚停下脚步,抬眸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着蓝色衣袍,外面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此时正抬起脚,用力的将自己的鞋底印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他一边碾压这对方的头颅,一边还高声咒骂道:“你这卑劣的贱民,居然还敢对我无礼,莫非你是觉得自己活的足够长了?”
“要知道,在我的眼里,你就连那最低贱的渣滓都不如!”他颇具嘲弄意味的说着,同时还恨恨地将对方的头往地面上压,似乎是恨不得将其踩入地里。
顾明晚见此挑了挑眉梢,走上前去,他用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袖,略带慵懒的说道:“卡帕·萨默,你在干什么?”
那个身穿着蓝色衣袍的男人闻言转过身来,他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修理的十分的干净整齐,衣袍上有着特别定制的蔷薇纹路,看起来熠熠生辉,哪怕是看不懂这些服饰,就单单看在他手中用来装饰的宝色戒指的份上,也能认出他的不凡。
是的,卡帕·萨默他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他是一个贵族,虽然只是一个子爵,但是也绝非平常人能比的。
“哦,我亲爱的。”不过卡帕·萨默看见顾明晚之后,语气却瞬间就变得温和了许多,他若无其事的朝着顾明晚咧嘴一笑,随后便说道:“让你见到这一幕,真是失礼,你先等等,一会儿我便能解决掉这个小麻烦了。”
顾明晚对此不置可否,他垂眸,看着这个被困成一团,倒在地上痛呼出声的男人,问道:“他怎么惹你了?”
卡帕·萨默嗤笑,“总有一些低贱的蠢猪,我好心给他们一个工作,却不领情,反倒觉得是我亏欠他们的一般。”
他的语气愈发的不屑,“这个更是了不得,居然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说真的,我就算是现在把他打死了,又能如何呢?”
确实不能如何,只是得多交一点钱罢了,可是那些钱对于卡帕·萨默这样的贵族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顾明晚淡淡的想着,不过对于卡帕·萨默口中的好心,他那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毕竟他曾经听卡帕·萨默这样的贵族们说过——
他们能够支付给这些家伙们薪水,其实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不是吗?
甚至还有人洋洋得意的讨论说,如何让这些贱民们,不辞辛苦的劳作,最后却连一个便士也得不到……
贵族们的行径多有荒诞,有时候甚至是面目狰狞而残酷的,但此时,却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顾明晚平静且温和的问道:“何必这般大动干戈,他说了你什么坏话了?”
卡帕·萨默闻言抽了抽嘴角,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被他踩着的这个人,他其实也不过只是抱怨了一句,卡帕·萨默所支付给他们的薪水之低罢了。
这些人,他们为贵族们,一天十八个小时的工作,没有空暇,也没有病假,但最终得到的,却只是愈发贫瘠困苦的结果,不得不说,有几分唏嘘。
卡帕·萨默又默默地踩了那人一脚,这才平复下了心情,他看着顾明晚,其实卡帕·萨默他是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事情的,只不过,一来,顾明晚救过他,虽然那是在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二来,顾明晚长的好看。
卡帕·萨默这个人,是个深度颜控,但是性格却不怎么样,喜怒无常的。他对着顾明晚,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心的吗?身为一个贵族,这样的温和,迟早会让你吃大亏的!”
“你要知道,他们这些渣滓,就好像是愚蠢的猪狗,向来惯会得寸进尺,只要你给他们一点好脸色看,他们就会欺压到你的头顶上来。”卡帕·萨默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
当然这些不屑和轻蔑并不是对着顾明晚而来的,而是对着他眼中的那些贫民,那些奴隶们。
只不过,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顾明晚这个人确实都和卡帕·萨默所见到的那些贵族们都要与众不同,他有着一头白金色的短发,端正的五官,浅薄的唇线,有时候看起来甚至是残忍多过于温柔。
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恍若大海汪洋,搭配这白色的衬衣,红色的外袍,张扬而艳丽,就像是盛开在深渊之中的瑰丽花朵,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被蛊惑了心神。
顾明晚身上的装饰并不多,却是极为恰到好处,浅淡而瑰丽的花纹,佩戴者的蓝绿色项链,和手上带着的荆棘戒指,看上去就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甚至不是一般的贵族所能拥有的。
因此在当时,在顾明晚帮着他解围之后,介绍说自己是一位贵族的时候,卡帕·萨默瞬间就相信了他。
只是因为顾明晚身上的神秘和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