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还剩一个了?”祁慎言也在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
恼羞成怒之下,持刀的凶徒忽然扯开嗓子边嚷边向他刺了过来。刀风直朝着祁慎言的脸颊逼近。暴徒大喊着将刀划向祁慎言的正脸,他却后退一步恰好避过了刀尖。
伴随着一句“就剩你了”,祁慎言右手钳住了对方腕子,左掌毫不留情地削在了他的臂关节上。只听得令人牙酸的一声脆响,随即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祁慎言一记膝撞顶在了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垂下脑袋失去了所有知觉。
“可算打完了,你他妈是属猩猩的吗?”
莫菲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她揪着小乞丐从桌子底下钻传来,气呼呼地看着面前这满地狼藉。
“咦?莫姑娘你怎么躲到这么角落去了,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
“胆子大不等于我脑袋硬啊!你看你刚才那踹过来那人要是再偏一点就砸我身上了!还好我闪得快知道不!”
逃过一劫的莫菲痛斥祁慎言这样不由分说乱砸一气的暴行,说得还不够,还把小乞丐吓得发白的脸也扳过来教祁慎言看。
“你瞧,还吓着孩子了!”
“他明明好像是快被你勒断气了......不我什么都没说。”
围观的群众们这才反应过来架已经打完了,众人带着点讶异和意犹未尽皆有的情绪靠了过来,对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品头论足。莫菲不想再引人瞩目,揪着身边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往外走。
“莫姑娘你别扯啊喂茶钱给了没有!”
“给了给了......”
莫菲陷入烦躁。
......
三人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喘匀了气,那小乞丐的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说给你摆平他们,我没吹牛吧?”
祁慎言用自以为慈祥的样子摸着那男孩的脑袋,看在莫菲眼里却像是想把他捏死似的。
“行了行了你,别老吓唬小孩。”她把男孩从面前这个人的魔掌底下拉了过来,又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别怕,咱不和那些莽人计较,有什么话和姐姐说。”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经过一番混乱,可怜的小乞丐已经失去了之前装盲人时的那副精明劲儿,整个人蔫巴了下来任凭他们拿捏。祁慎言蹲下了身子这才能够平视着他的双眼,面前这个男孩长了一张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平凡面孔,只有那曾经被打断过而长得歪斜的鼻梁能给他增加一点辨识度。
“没什么大事,就问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引人注目的外国商人没有。”
在提到“外国商人”时那男孩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大自然,他刚才受了一番惊吓,如今正是最无防备的时候。祁慎言见他犹豫,又摸出了一块比刚才分量还重些的银子来。
“你别有什么顾虑,瞧我刚才还不是替你把那几个要来找你茬的人给收拾了?没要你去指认什么人,只是我们在找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他嘛——是个西域商人,生得黑皮肤,弯刀一样的鼻梁,下巴上留了一圈白胡子。这样的老人家就算在京城也是不常遇见的类型,你若见过就请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我好去找他叙叙旧。”
他的话说得诚恳,但小乞丐却不买账。
那男孩用狐疑的表情打量着他,沉默片刻后问道:“那老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啥大关系,只有些买卖往来罢了。”
祁慎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男孩对一个陌生老人的事也会守口如瓶。
对付孩子他向来不拿手,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旁观已久的莫菲。
“这种时候才想起我来啦?”
莫菲嫌弃了一句,她对祁莽夫刚才那场大闹就很有意见。
她将男孩拉到一旁向他道出了事情原委,那个男孩愣愣地听着,没有对她话里的任何部分提出疑问。
和祁慎言一样,莫菲也很感兴趣:为什么这个孩子要冒着被人殴打的风险也要偷偷躲到别人的地盘上乞食,难道真如祁慎言所说,他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不避的人或事了?
也许是莫菲的样子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性,男孩缩了缩脖子终于吐出一句话来。
“我看到的事,说出来你们听了可能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