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玉龙脸色也僵了。
面前站着的,是大半天还穿黑衣服的玄策。
她不无失落,然后扔了句话:“寺丞您虽然姓玄,但也?大可不必,每日都以一袭黑袍示人罢!”
玄策低头看了眼身上,竟有些认真道:“这是宝蓝,只是颜色有些深。”
花玉龙:“那您下回?可以穿个浅一点的,水蓝色?”
玄策觉得这花玉龙管得有些宽,双手负在身后,轻哼了声,“清垣观主也不?管管你。”
花玉龙当真朝门外看了看,“这个时辰,师父应当在修炼,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玄策径直往她身后的观殿走了进去,道:“找你有事。”
花玉龙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双手已经下意识把门掩上了,然后小跑缀在他身后,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说着,就见玄策的视线刚巧落在地面中央的一块蒲团上。
那里面的棉花,还凹着方才她膝盖跪下的两个圆引子……
花玉龙见状,忙抱了起来,说道:“我方才在打坐诵经呢。”
听到这话,玄策眉梢微挑地深看了她一眼,“倒是勤奋。”
花玉龙揉了揉鼻子,“你快说吧,找我是不是案子的事。”
玄策:“我没说是。”
花玉龙:“……”
玄策:“天心观外的结界已设,往后你就更不能出观了。”
花玉龙脸色一垮,瞪了他一眼:“你能说点我想听的吗?”
玄策抬头看着殿中的神像,心里似有声叹息划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独自守在这历代星辰之下的?”
花玉龙眼睫微颤。
那些神明高高在上,他们知晓一切,俯视苍生?,看世间变幻,仿佛只要一口气,就能轻易拨弄凡人命运,却最终,又静默无言。
“七岁的时候。”
她的声音若花瓣点水,于空气中泛起了涟漪。
“难怪总是想跑出去。”
“也?不?是总想。”
花玉龙声音低低地反驳。
玄策无声一笑:“照你的性格,不?顺意的话,怎么没把这观也?烧了。”
花玉龙轻咳了声,揉了揉鼻子:“师父设了水阵,烧不了。”
玄策略一颔首:“还真有这想法。”
“喂!你能不能别把人想得这么坏!”
玄策果然认真思考了下,开口道:“传闻在东海那里,住着一条龙,能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遮天蔽日,你跟他比,就差了一点。”
花玉龙觉得玄策竟然拿自己跟这猛兽相比,顿觉抬价了:“差哪里?!”
“他属水,你属火,而且,你年纪比较小,充其量嘛……”他眼神扫了她周身一圈,“就算是只——小火龙。”
花玉龙:???
“玄寺丞,你要知道,这结界,我偶尔也?是能砸开的,你别仗着我出不去,就不会找你寻仇。”
“结界时间一久,法力确实会变得薄弱,不?过,”玄策眼眸含笑:“让你修行时有些事情可做,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玄策!你要是来落井下石的话,”她指了指屋顶,道:“那我建议你爬上观顶扔石头下来,我保证不?碰瓷。”
玄策:“……”
他双手负身,垂眸看她:“这里的确是井,你不?想被困住,也?渴望像旁人一样,自由自在地出行,不?是吗?”
花玉龙被他突然一问,神色一怔,自由自在地……
“一开始的时候有想过,后来,觉得能偶尔溜出去已是过瘾……”
她低头摆弄了下明灿灿的披帛,怎么回?事,被他说得,竟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
玄策:“这天心观是花府建的,清垣观主在此收你为女冠,设结界,而你却甘愿被封在这里不?得自由,为什么?花玉龙,这明明不是你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