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突发心脏病。”程霏霏焦灼应道。
一把人送上救护车,闻镜跟医护人员们跳上车,眼见程霏霏也要上来她附身摁住对方肩膀,冷静道:“你先安抚公司员工,封锁消息,我一个人就好。”
程霏霏皱眉,“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里必须留一个人稳住局面,但那个人绝不是我。”闻镜肃容,下了命令道:“你留下。”
接着,她进了救护车把车门一拉给关上了。
停在门外的程霏霏目光阴冷的盯着渐行渐远的救护车,红指甲潜入掌心,眼底浮上几分烦躁,她转身时又改换了忧心忡忡模样,让公司员工各归各位,随意安抚了几句。
……搞什么孝女人设?真烦。
不过,就算闻镜送过去又怎么样?也照样没法力挽狂澜了。
在救护车里的闻镜心脏砰砰直跳,抓住闻松冰冰凉凉的手呼吸变的凝滞,眼圈微微泛红问医生:“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心脏病突发,我们给病人做了简单的处理,到了医院立马进行手术。”旁侧黑框眼镜的男医生道。
“可我明明没惹我爸爸生气,他怎么会这样?”
“是突发性疾病,跟生气不生气没关系。”
闻镜愣了下,抬眼疑惑朝他望了眼,喃喃自语道:“生气不生气没关系?”
那为什么前世程霏霏把闻松送进医院后,出来后口口声声指责她肆意妄为气死了闻松呢?中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程霏霏,难不成只是因为她害死了闻松而直白指责么?
“是的。”医生笃定点头。
闻镜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不太好用的脑子飞速运转,又朝外面望去,见路过费延的帝国第三医院时,察觉车没停下反而朝更远的地方开皱眉问:“我们去哪家医院?”
“帝国第一医院,闻先生的主治医师在那边。”
“停下!帝国第三医院里面有最好的心脏科专家,我不去第一医院!”闻镜不愿意再进第一医院,像在带着闻松朝死亡目的地前进似的,她当即立断道:“去第三医院,我马上安排!”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
“没听到么?!”闻镜眼神乖张狠厉。
有个医生嘀咕了声道:“可我们第一医院的救护车。”
“我管你个屁的第一医院,”她抬手随便抢过旁侧医生手中的镊子,将那医生桎梏在怀里,镊子直直对准那人喉管冷冷望着他们道:“信不信,我在他喉咙上开个窟窿!”
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她过去所想得那般简单。
那些医生一下子慌了,忙让司机将车开进帝国第三医院。
闻镜扔掉镊子,将人质给扔到对面去,掏出手机给费延打电话。
能跟闻松交好的费延是帝国第三医院的院长,在脑科研究上说第一,便没人敢说第二。
费延与闻松年龄相仿,为人宽厚从容,对医学拥有无比伦比的热情,以至于沉溺研究而久久没伴侣单身至今。新闻爆出费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时,不少人不敢置信,可证据确凿,尽皆认为他是为研究AO腺体对神经的影响希望能研制出新型抑制剂,从而疯狂摘取腺体。
彼时,闻镜也震惊许久,去监狱见费延时,费延那时嘴里只念叨着“腺体”,精神出现了问题。
现在,她也顾不得避讳他。
电话一通,那边传来和蔼又略显愕然的声音:“闻丫头?”
“费叔叔,你快救救我爸爸,他心脏病突发,我现在带着人来第三医院,你能不能立马帮我安排专家会诊,做手术?”闻镜开门见山,尽量将事情描述清楚。
可她太着急了,声音太带着颤意。
费延一惊,镇定道:“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后,闻镜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蹲在担架旁抓着闻松的手手指微微颤着,咬着牙强装镇定道:“爸爸别怕,费延叔叔会救你的,你撑一撑。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说了以后我都乖乖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不多时抵达第三医院,一开车门就有费延安排的医护人员冲过来接收了闻松,闻镜跟着推着车朝医院里跑去。
闻松被推进急诊室,闻镜被医生拦在外面,她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滑坐在地上,呼吸都变得凝固焦灼,每一下都像在切割着她的心脏,咬着唇抬手揩了揩眼睛里冒出来的液体,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回不一样的,我没气他,没气他。”
几分钟后,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就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急急朝这边跑了过来,朝急诊室里望了眼忙将她扶了起来。
是费延。
“别担心,”费延眉宇充满忧虑,沉沉道:“你爸爸一直有吃药,身体也硬朗,不会出事的。”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闻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闻镜被他一拉瑟缩了下,蹙眉抿唇道:“嗯。”
谁会想到,费延……会摘人腺体呢?!且……就是摘裴宿腺体被华星抓住,送进的监狱。
两人在急诊室门口长椅坐了许久,望着对面挂钟一分一秒过去,闻镜十指相扣着,大拇指不断抠着食指,变得越来越紧张,眼泪不知怎的就是止不住。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头顶的红灯熄了。
门一开,几个医生拉着担架车从里面出来往特别病房而去,闻镜和费延忙心急火燎跟了上去,忐忑不安的心也重新揣回了肚子里。
将闻松重新重新安置好,医生们利落安插着各种仪器,跟程思言使用的仪器相差不大。
主刀医生将费延拉了出去,剩下的医生不断在闻松身上插上各种各样的管子。
“医生,我爸爸到底什么了?”闻镜蹲在床边抓着闻松的手,察觉不对劲一颗心又揪了起来,瞪着眼像惊弓之鸟似得到:“为什么要安这些仪器。”
从外面进来的费延满脸愁容,“丫头,你出来一下。”
闻镜怔怔见他凝重,望了望仪器咬着后槽牙抓着闻松的手紧了紧,复又松了手朝外面走去。
坐电梯上楼抵达费延办公室,他关了门望着我呢经道:“丫头,你爸爸抢救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他可能长时间都会像这样躺在病床上,意识什么时候恢复我们也不知道,但叔叔保证一定会使用最好的仪器保住他。”
“他成了植物人是不是?”闻镜一字一顿问,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痕来,目光又冷静有悲伤。
“不错。”费延点头,见她终于不像以前那么疯,竟有种短短时间长大了些的感觉,犹豫了下道:“但我想更重要,是找到谋害你爸爸的凶手。”
“凶手?”闻镜前一刻还在悲恸中,后一刻眼底掩藏不住的震惊,“什么凶手?”
……是谋杀!
费延眼底凝重,双手抓住她肩膀安抚了下她的情绪,缓缓道:“今天做手术的是心脏科最权威的医生,他说闻老诱发心脏病的是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极有可能是闻老仇人悄悄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