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意长叹了一口气,劝道:“可是你不能一辈子都抱着他啊,我们先找个地方把他放着好么?”
沈之遇终于扭过头,死气沉沉的目光看向贺嘉意,看了一会儿,才颤抖着唇瓣开口:“如果他怕黑怕冷怎么办?”
贺嘉意彻底说不出话了。
云辞问:“沈之遇他的情况还好么?”
夏北倾的死,对他来说,该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贺嘉意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等会儿看见就知道了。”
车在公寓门口停下。
云辞下车,抬眸看去。
公寓的门没关,简单的丧礼就是在公寓里办的,客厅一片死寂,挂了大朵的白花,夏北倾的遗照放在最上面,照片上,他还是笑着的,眉眼弯弯,笑得如阳光明媚。
沈之遇跌坐在地上,正面朝着遗照,怀里抱着一个瓷罐子,应该就是夏北倾的骨灰。
云辞走进去,看见沈之遇的模样,才明白贺嘉意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什么意思。
沈之遇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墨发间隐约能看见根根银丝,可他的脸上,看见任何痛苦和悲伤,甚至透不出一丝情绪,面容竟然平静的令人心慌。
他没有看向夏北倾的遗照,没有看向怀里的骨灰罐,镜片后的眼眸涣散而空洞,不知道他究竟在看着什么。
直到听到云辞的脚步声,他才像是回过身,僵硬的扭过头,看向云辞,黯然的双眸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望不见。
“你来了…”沈之遇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北倾…应该很想再见你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