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如何得罪了殿下?竟这般不受待见?”
奴你大爷啊。褚青听到这含笑的嗓音,再听‘奴家’这两个字,只觉得现在有一条冰冷的正吐着信子的毒蛇,幽幽的盯着她的后背。
褚青脚步未停,权当他放屁。
小芳跟在褚青身后,出于对自家主子反应的好奇,回头看了一眼霎时睁了睁眸子,竟是三郎公子?
而今连这等神仙都不香了么,看来公主口味真变了……
周琰在身后低笑,幽声道:“听闻殿下近日在寻治水之士,三郎愿为殿下效劳解忧。”
褚青的步子徒然一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脑子里却在飞快转:想清楚了啊,他就是在诱惑你!不要上当!
周琰凝着她的纤瘦峭立的背影:“不如殿下先坐下听一耳,若觉所言无用,此后便不再现身于殿下跟前就是了。”
“一言为定!”
……
周琰的神色莫测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为什么听到为她解忧她犹豫,听到不出现在她面前,就坐下了???
男人蒙着浅色面,肌肤白皙且自然,细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双眼含笑,眉目间皆是风情。即便看不到全貌,也知道这人定然长得绝代风华。
褚青暗搓搓磨着牙:该死的!他都打扮成这样了我居然也不觉得他娘,还觉着挺好看?
褚青喝茶清了清嗓子,下巴一抬道:“说说。”
周琰也不拐弯:“朝廷拨款治水并非一次两次,可水患依旧是褚国的重症。原因无非有三。”
“其一,治水之人吞不下水患,却吞下了赈灾款,此为无能之官;其二,命令层层下发,层层拖延,无一落到实处,这是无为之官;其三,受灾百姓得不到安置,呼声无人上传,还要被当做暴民处置,这叫无德之官。”
好有道理的样子哦。褚青撑着下巴,点点头,道:“但我又没问你什么原因……”她恍然道:“你是说地方官员不行得换人?”
周琰提唇道:“殿下聪慧。”
朝中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不可能没有人提过,这些人这么废物褚圣也不可能没换过人啊。
周琰望着她的眼睛,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这几日前往殿下府中的才子不少,可有一人有用?调换的官员再多,不是那块料有什么用?俗话说——”
他说着忽然朝着褚青的方向,凑了凑,好看的食指虚虚的指了下她胸口的位置,缓而慢的道:“杀人还得扎心呢。”
褚青:“……”你妈的,她的胸是有什么魔力吗?都换了人还不放过它!
褚青挡着胸,郁闷道:“换谁?”
周琰看她反应,嘴边弧度拉长:“前年皇上登基后废除的那位河道总督,可担此任。不过皇上肯不肯,这还要看殿下的本事。”
本事,摸耳朵算吗?她犹疑片刻,瞧他说的挺想那么回事的,那就回去查查这个人再说吧。
周琰:“若此事顺利解决了,不知殿下准备怎么赏?”
褚青狐疑的抬起眸,听小芳说之前原身都打上门了也没见到他,现在这热络的态度有点古怪啊,太古怪了!
周琰抬手给褚青新倒了一盏茶,视线始终注视着她,递茶的同时,声色缥缈道:“殿下可是在想三郎?”
褚青:“……”艹,他也有读心术吗?
有一瞬间,她想到了王沅——哪怕她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也能猜到她的心中所想的人。
褚青怔了怔,心底突然有点失落,那个人不存在了,除了她甚至连陆遇自己都不记得。
她好像是,有些想念他了。
唉,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这种过分依赖之后的后遗症,她不习惯。
褚青吐了一口浊气,气压莫名沉了许多,她也没回答,只扭头看向楼下的戏台。
“殿下方才说不喜赵钦将军,莫非是假的?”
褚青听到他幽怨一般的声音,便觉得头顶发凉,白了他一眼,喜不喜欢跟他有关系吗?这语气说得好像她把他绿色似得。
她又顺着他目光看去。
楼上坐未满,赵钦却选择带着傅怀玉坐在人多的下方,傅怀玉已然梳了妇人髻,这意思大概就是公开恋情吧。
秀给谁看,肯定不止一群吃瓜群众,她猜测这男的莫约是知道她在这儿,冲着她来的呗。
这世界的男主做事像个瓜皮似得。
所以这傻逼三郎以为她是为了赵钦叹气?褚青非常重的冷哼了一声:“喜欢他?我院里哪个不比他好看?”
闻言,周琰单手托着腮,盯着她道:“可奴家怎么听说殿下将后院的人都散了?”
褚青有些难忍的咬着牙:“……你非要说那两个字吗?”她承认他好看,但这妖里妖气邪乎乎的样子她有点想揍他。
周琰明知故问:“哪两个?”
“算了!”反正她以后又不打算以后再见他!
褚青撇了下嘴站起身,周琰并不动作仰头望着她道:“殿下可需要马前卒?奴家可随你一起下楼。”
啊啊啊又来了又来了,她这次听出来了这厮绝对故意的!果然,这人设怎么变,底子里的狗比属性变不了!
“你住嘴!”褚青指着他:“本宫命令你以后不许在本宫面前这么自称!”
周琰被她喝的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为何?”
“因为太骚了!像妖精!”妖里妖气骚气冲天!褚青说完,黑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雅室。
周琰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嘴边的笑意渐渐放大,而后竟止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