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当莫尔拿起杯子往嘴里灌的时候,方景元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就这么点酒精含量,他喝八杯都不会有事。随后莫尔眼神开始迷茫起来,他还在心存侥幸,哪就有那么巧的事儿,这都能被他撞上。
一直到这位帝国的雄子砰的一下倒在吧台的桌面上,这动静大到卡座上零星的几桌顾客都看了过来。
事实上他们本来就在注视着这边,雄子和几个外族朋友来到这种地方玩耍,他们虽然不至于阻止但还是下足了注意力。甚至贝萨街的管理者还安排了几桌雌子佯装成顾客隐藏在这家店里。
看见莫尔醉倒以后,已经有雌子按捺不住的想要站起来,但很快又被同伴们给按了下去。雄子都不喜欢他们的行为被过多的干涉,如果莫尔知道了自己从进入贝萨街就已经开始被持续关注,怕是要不高兴,所以他们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出现。
莫尔倒下去的声音听着就疼,但他自己却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倒到自己的臂窝里后还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始慢腾腾将脸颊挪出来,扭到右边去,那正好是克洛伊的方向。
在座无一不诧异的看着趴下莫尔,放在他右手边杯子中的液体不翼而飞,此时只剩下杯底浅薄的一层嫩粉色的饮料。
克洛伊将手背轻轻地贴近莫尔的脸颊,这时候热乎乎的正烫手。
莫尔就着克洛伊的伸过来的手指蹭了蹭,这比他脸颊的温度要低多了。
贴的近克洛伊隐约间好像还能听见莫尔在呢喃着什么,声音太小了囫囵间他只能听的断断续续,“我。。。想要。。。戴里克”
“嗯?想要戴里克少将?”
这并不奇怪,莫尔一直都挺黏戴里克少将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见他说的少了,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莫尔想要找他一点都不奇怪。
千万不要和醉鬼讲道理,喝醉了的莫尔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一直闹着要找戴里克。
方景元此刻慌极了,在虫族待了这几年的经验让他此时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麻烦了。
克洛伊用莫尔的指纹解锁了他的光脑,找到了戴里克少将的通讯,想要点击拨通键。没办法,身为在场的唯一一位成年个体,方景元示意克洛伊和他换个位置,这种时候总是要承担起责任的。
通讯接通的很快,戴里克少将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来:“喂?莫尔?”
戴里克显然很惊讶,虽然从声音里还听不出来。如果是前几年,他很确信这是一通莫尔想要让他去接的通讯,小雄子会甜甜的告诉自己此刻他在哪,还会不满足的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啊。
但现在显然不会这样,随着莫尔越长越大,戴里克分析通讯可能想告诉自己,他今晚不回来了。
于是戴里克开始在心里暗自分析,他要不要再多问一句莫尔今天晚上住在哪,如果多问一句在哪那他该用什么语气问呢?万一小雄子不耐烦了怎么办,青春期的小崽子炸毛起来可不好哄。
尽管内心绕了千百转,戴里克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景元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戴里克,没想到一直以来杀伐决断的帝国少将还有这样温和的一面,错愕间将目光转移到莫尔身上后好像明白了什么,面对这样一位小雄子也很难冷酷起来吧。
他刚要开口打算说些什么,旁边一直趴着的莫尔猛然间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就像一只累极了的小兽突然找到了一所可以避风挡雨的洞口,之前所有被风雨侵打的记忆原本都乖乖的呆在脑海深处,现在一股脑的全部都冒了出来。
小兽委屈极了,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莫尔一听到戴里克的声音就觉得自己筑建已久的防线顷刻间统统化为乌有,有的只是满心满腹的委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戴里克,”莫尔对着光脑叫他的名字,声音浓郁的好像就要当场哭出来。“你在哪啊?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戴里克的心被狠狠的揪起来,被提着往上悬空在半中央,可是小雄子好像还嫌戴里克不够痛苦一样,继续说出让他最悲伤的话语来,“你藏到哪里去了,我为什么哪都找不到你。”
莫尔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扎进他心脏上最柔软的地方,一捅一个准,他仍然带着哭腔补充道:“我好想你啊,你快过来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