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是他听闻莫尔的情况后主动找上门来的。他很心疼这位小雄子,也想在自己的领域里为他做点什么。
奎因在到来之前做过许多功课,包括小雄子的报道和星网上流传的视频。自认为心里还是有点谱的,可是现在听到戴里克的描述后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二虫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的茶杯已泛凉可是谁也没有在意。
戴里克想起刚才的讯息,对奎因说:“莫尔不喜欢平和的游戏,游戏虚拟机为他推荐的都是这个年龄的小雄子热门的游戏,他却自己挑选了一款射击对抗游戏。莫尔也不喜欢兔耳朵的帽子,但是他会愿意为了我带上它。”
奎因沉思,示意戴里克继续。
戴里克难掩心痛道:“莫尔其实很没有安全感,他认为我随时都会抛弃他。一星期前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杰斯想要将莫尔带到协会照看,就当着我的面邀请莫尔离开。其实我知道莫尔根本听不懂杰斯说的话,可他就是会突然抱着我的腿哭,求我不要离开他。”
“他很敏感,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即使他完全听不懂杰斯在说什么,可是他还是会害怕再次被虫抛弃。我很后悔,我明明知道莫尔很脆弱,却还是没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每多说一个字戴里克的心脏都会发酸发疼,难以忍受。
“这是典型的疯狂努力避免真实或想像中的被抛弃的情况。莫尔会紧张一切不稳定人际关系模式,他会控制不住的在过度理想化及否定其价值两极端之间变换。”奎因的语气严肃,莫尔的形势恨不乐观。
戴里克继续道“莫尔常常会无端的陷入抑郁情绪之中,就在十三天前,莫尔刚做完手术。明明是气体麻醉手术,莫尔应该完全陷入无知无觉才对,可是莫尔还没有脱离麻醉的时候就在流眼泪,我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直到他醒来。”
“术后无论我怎么询问莫尔为什么会哭,他都不愿意回答。”
奎因马上很严肃的打断道:“这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小雄子的潜意识很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很可能会在睡梦中,思维中反反复复地涌现出和创伤有关的情景,这是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我们不能再去主动的构建会引发小雄子联想的情景了。”
奎因很气愤,既生气戴里克少将很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时候二次伤害到了小雄子,又气愤那群星盗对小雄子造成的伤害。他甚至在气愤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去营救小雄子,即便他和营救小雄子这件事半点沾不到关系。
作为一名心理学家,奎因的职业素养无疑是优秀的,再气愤谈话也要进行下去。他主动发问道:“很多患者还会出现易疲倦,易焦虑,易暴怒等多种并发症状,你有没有发现莫尔有类似的情况。”
“易暴怒从来没有过,莫尔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反而大多数时间都表现的很开朗。易疲惫倒是真的。”
“什么?你说莫尔大多数时间都表现的很开朗?”
奎因震惊极了,以莫尔的情况来说,出现什么样的负面情绪都在奎因的意料之内。愤怒归愤怒,但这是正常的。
可是积极开朗?
“我现在怀疑莫尔在表演出你喜欢的样子,他害怕再被抛弃,所以在拼命的讨你喜欢。”
“他这是在压抑自己,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奎因的语速很快,吐出的话语也让戴里克越来越心悸。莫尔是在压抑自己?一想到这种可能,这比什么都让他痛苦。戴里克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没有底的深渊里,周围是完全的黑暗,他连自己也看不到,下坠,下坠,不知道哪里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