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四姑娘看不上,一挥手散出来的。
心里头着实有些不舒服,余鱼低着声让小莲捡了那两颗珍珠,总有个错觉,这珍珠和她一般,也是被人所嫌弃的。
这么大的楚国公府,也许只有裴深不嫌弃她。
余鱼忽地觉着,当时跟着裴深来楚国公府,是不是一个错误?
刚辰时,裴深带着小厮从外头归来,还记得小丫头不喜欢酒气,立即沐浴更衣,带着一身潮气敲开了小丫头的房间。
今儿她要见客,本来练字的时间挪到了晚上,偏间做了个书房,丫鬟早早点了十数盏灯,很是明亮。
余鱼早早换了广袖襦裙,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裙,窄袖挽了两圈,手中捏着笔,侧坐在书案前,眉头微微锁着。
她似乎在那儿已经坐了许久,只是在发呆,都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裴深却是一进来,就感觉到小丫头情绪不高,慢腾腾在她身侧坐下,这么一个动作,才惊醒她。
“怎么,今天见到她们,听了些不舒服的话?”
“你怎么知道?”
余鱼还没有来得及和裴深问候,听了他的话,眼睛都微微瞪圆。
“果然。”
裴深哪里知道她们会说些什么,只按照家里那些女子们的习性,随意炸一炸便知。
三位姨娘他不了解,到底是在后宅多年的人,不至于初见面就给人不痛快,那就是三个妹妹了。
二妹规矩些,三妹聪慧,四妹被惯坏了,一向都是个出头鸟。
“是裴灵说了什么?”
余鱼把裴灵两个字和四姑娘对上,对裴深有些佩服,他人都不在,这都能知道。
“也没有什么。”
她有些耻于说出口。
认真说起来,四姑娘的确没有说些什么,不过是态度略微桀骜了些。
何况她说的那些话,按三姑娘后来说的,也都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着自己因为这些情绪不好,显得有些荒唐了。
面对裴深,还真说不出口。
裴深静静看着她。
小丫头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眼神,黯淡地让人心里头一揪。
“不说?好,我这就差人把裴灵带来,问清楚。”
眼看裴深一副要起身的模样,余鱼慌张放下笔,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却不想他不过是假动作,虚晃一枪,她这么往前一扑,却是刚刚好直接扑到了裴深怀中。
裴深假意起身,为的就是让小丫头说实话,没想到一回首,小丫头居然当真以为他要走,傻乎乎直起身来牵他。
她脚下一划,他又是转身归位,这么一个差池,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两个人脸对着脸,肩对着肩,差一点,就是鼻尖碰着鼻尖。
余鱼明显是被这变故给惊到了,半天没反应,根本不敢动,甚至憋住呼吸,不敢吐出一口气来。
裴深双手扶着余鱼的肩,眼前就是小丫头紧紧抿着的唇,还有她烧得绯红的脖颈。
裴深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手半天都僵持着没有动,直到他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才反应过来,抿着唇别过头去,轻咳了一声。
余鱼如梦初醒,连忙退了回去。
她手忙脚乱地把刚刚绊倒的蒲团重新放好,想说什么,脑袋里一片浆糊,又生怕裴深真的去问四姑娘,索性就把三姑娘四姑娘说的那些,大概说给了裴深。
提及文贤公主时,裴深的眉头皱了皱。
“我与她只见过那一次,事出有因,别听裴焮裴灵瞎说。”
“可是她们说,泛舟游湖的时候,你们定了。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你们成婚之前,要送我走了?
余鱼话还没有说完,裴深嘴角一勾,懒懒打断她。
“泛舟游湖就算定了?”
“小丫头,等过两天天气好,和我一起泛舟游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