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被这一阵肉香弄得很是恍惚，说话都不干脆了。
“……梁西十二州行宫两座，牡丹茉莉两个热汤，汤中有肉……”
“噗——”
要不是糖糖及时的捂住嘴巴，最后一口饼子就要飞了。
大臣们也憋笑憋得发抖，那个说错话的大臣立马跪下：“臣该死。”
“李大人起来吧，温泉中有什么，你继续说。”糖糖弯着大眼睛，推倒奏折，啊，好吃。
“吧嗒——”
随着李大人的声音起来，屏风后面又被轻轻地敲响了，这次是一包肉干，目标没有饼子那么大。
糖糖的眼睛骨碌骨碌，拿笔的时候塞进嘴里两块，低头写字的时候又塞两块。
已近后半夜，大臣们带着一身肉香陆续离开。
等着人都走光，糖糖的小腰板这才塌了下来，瘫在凤座上：“糖糖好累，糖糖要累化了。”
“吃饱了？”
燕归隔着屏风轻声地笑了起来。
“饱啦，哥哥你吃了吗？”糖糖嗖的一下从凤座里跳起来，跑到屏风后面。
燕归倚靠着屏风席地而坐，望向她的目光的柔软又温和：“嗯。”
“才没有，哥哥骗糖糖。”
她撅着小嘴巴，弯着腰凑到他面前，提起小鼻子嗅了嗅：
“哥哥的味道还是像山泉一样清冽，没有肉肉的味道，是不是都留给糖糖吃啦？”
燕归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像琉璃一样的眼睛。
十一岁的小姑娘眉眼间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嚣张，坊间传闻梁国的皇太女殿下是照着祸乱江山的模样长的。
以后无论嫁给了哪个国君，恐怕都是一代妖后，红颜祸水。
还有胆子大的术士摆摊子算卦，算她的生辰八字，姻缘子嗣，说她将来会危害苍生等等。
茶楼里的说书人也根据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编了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鬼怪的什么都有。
后来十几家茶楼被苏家买下来当街拆的稀巴烂，摊子被玄武军的将军砸的稀碎，算卦的被挂在坟地里，谣言终于停止了。
不过百姓们之间还是在流传皇太女有多么貌美。
生了女儿的人家还把所谓的“皇太女画像”挂在孩子的床头，让她们照着画上的人长。
尽管那些画像都不及眼前的小姑娘一成好看。
这样好的小姑娘，寿数将尽的自己怎么配，陪在她的身边？
燕归抿紧了唇，却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好像绸缎一样。
他抖了一下，不小心把糖糖头上的发簪碰掉了，刹那间，瀑布一样的乌发完全铺散开来。
燕归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目光忐忑地望向糖糖的眼睛，怕她生气，怕她一怒之下再也不允许他靠近：“我……”
糖糖眨巴眨巴眼睛，扯扯自己的头发：“哥哥觉得糖糖这个样子好看嘛？”
“好看。”
“那，哥哥的头发也散开吧。”
糖糖直起腰，一脸坏笑地伸手去抓燕归的头发：“不要乱动哦，乖一点。”
步辰和苏轻云拎着食盒绕到屏风里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闺女披头散发，把燕归摁在地上扯他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