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院子里的所有人齐齐过来行礼，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么多人，还是很有声势的跳。
团子拉拉燕灵的衣袖，小小声地问：“他们都是来给燕归哥哥看病的吗？”
燕灵摇头：“是少主的……朋友。”
“哇哦，燕归哥哥有这么多朋友哦，一个两个三个……哎呀，数不过来啦。”
团子晃哒晃哒小脑袋：“不管啦，既然是燕归哥哥朋友，那就是糖糖的朋友嘛。”
她非常豪气地把两只小拳头抱在一起：“你们好呀，我是糖糖，燕归哥哥的妹妹。”
众人吓了一跳，又回了一个更大的礼：“不敢不敢，殿下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团子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又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可以了可以了。”
再对着行礼，大家就得把头低到坑里了，燕灵哭笑不得，抱起团子就进了屋子。
房间里点着几盏灯，所有的帐帘都放了下来，里面静悄悄的。
团子不由得放轻了呼吸，蹬掉小绣鞋，蹑手蹑脚地走到燕归床边：“燕归哥哥，糖糖带着鬼珍珠来啦，不要怕哦。”
燕归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脸色煞白，脖子上的血丝已经蔓延到下巴了。
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的，不过整体情况比前一次发病好一点，而且现在有现成的鬼珍珠。
团子摸摸他的鼻息，这才放心地拍拍小胸脯：
“燕灵姐姐，请你把两个炉子搬到廊下哦，分两个锅锅，一锅熬药汤，一锅熬药膏。
药汤内服，药膏外敷。
喂药这件事没有问题，就是涂药嘛，团子捧着一大碗药膏，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
嗯，神仙爹爹是怎么做的来着？
第一步，扒燕归哥哥的衣服。
好像只扒上半身就好了叭，三下五除二，团子大刀阔斧地剥掉了燕归的里衣。
第二步，用药汁疏通脉络。
团子把蘸饱药汁的手帕在燕归脖子和心口涂涂抹抹，等待晾干。
第三步，涂药膏啦。
燕灵进来的时候差点不敢认：“……”
床上躺着的，那个土黄土黄的，如同陶俑一样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团子捧着药膏碗，挠挠小圆脸，在额头上也留下一道药膏印子：“涂，涂多一点，会不会好的快点哇？”
燕灵抬头望天：“……会，会吧。”
等少主病好了，往下剥泥胎的时候希望也能顺利呢。
天亮的时候，燕归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接着是眼睛。
恍惚间，看见眼前趴着个圆不隆冬的东西，软乎乎的，还咻咻地呼吸着，一起一伏咕噜咕噜地打着小小的鼾。
在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睛前，燕归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努力地动了动手，没想到被柔柔软软的爪爪抓得更紧了。
鼾声停了，团子蠕动了一下下，传来吧唧吧唧舔嘴巴的声音：“小怪你不要乱动啦，糖糖一会就起床，给你一个大大的香香。”
燕归的目光默默地转向了窗台，正在舔爪的猫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拱着背，喵呜一声逃走了。
团子又酣然入梦，爪爪和脚脚团在一起，小脑袋枕在左手上，蜷缩成一个圆溜溜球。
燕归实在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