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喝醉了,不清醒。”
“知道?。”
“那你还睡?你忘了最?开始是怎么约定的?”
霍清池毫无愧色:“记得。可是你醉酒的时候,非常可爱。”
岑今愣了一下,继而失笑:“所以怪我了?因为太可爱,让你有了生理冲动?”
霍清池沉默。
岑今仰起头,无声地笑了笑,又问:“离婚时你给我的那笔钱,其实是对我的补偿?”
霍清池抿了抿嘴角:“一半的原因是这?个。”
好半天,岑今才笑出声来。
“还真是。我无意中,竟然把自己卖了。霍先生挺大方啊,我的第一次这?么值钱。”
“未未……”
岑今摆了摆手,打断他。
“没事,卖身钱我已经收了,我得了实惠,霍先生你也可以落个心安。不过?霍先生,”清冷的月光透过?车前?玻璃照在?她的脸上,岑今眼中隐有水光,“像我这?样的人?,卖身钱可以拿得心安理得,可是有时候,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她一把打开车门,冲他点了下头,“银货两讫,嫖.客和妓.女?就?不要?搞得和朋友一样,以后别再见面?了。”
刚跳下车,霍清池在?车内冷冷地叫住她。
“未未,你弄错了因果。我不是觉得你可以花钱买才碰你,而是一时冲动碰了你,不知道?怎么办,才想着补偿你。如果你觉得这?个做法不对,我道?歉。”
霍清池这?个人?,身居上位过?久,真是连道?歉都这?么高高在?上。
可是,有区别吗?
在?霍清池心中,岑今这?个人?,始终是用一点钱就?能打发的。
岑今深吸一口气。
“好,我接受道?歉。霍先生,以后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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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岑今先去看曾余香。
她睡得并不安稳,喘息声很重。岑今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曾余香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稍稍均匀一点,才回自己房间。
她感觉得到,外婆的大限快到了。
刚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手机响。
阚海楼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未来,快点出来,我请你喝酒。”
岑今不想去,可是阚海楼不依不饶。
“我妈说她病了,把我骗回来,准是想让我相亲,兄弟,我明早肯定要?偷偷溜走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不陪我喝两杯?不准推辞啊,哪怕一只脚都进了棺材,你都给我爬出来。我还叫了陈央央,我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叙旧了。”
正说着,收到陈央微信。
“岑未来,出来喝酒,阚帅哥回来了。”
岑今其实一点精力都没有,只是这?两个人?,都是让她无法拒绝的。
不过?,当她看到骑着摩托的阚海楼时,忍不住抚额。
“帅哥,您能换个装备吗?”
“你懂个屁,这?个才拉风。”甩了个头盔给她,“快点,上车,哥带你体验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
风的确很大,速度也的确够快,到了酒吧里,岑今觉得整个身体都快麻木了。
偏陈央还在?笑话她,说她好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赶快喝杯酒暖一下吧。”陈央推了杯酒过?来。
岑今把杯子又推回去。
“戒了。”
阚海楼大惊失色:“有没有搞错,你以前?可是酒胆比酒量还大,不让喝都不行?。好好的戒什么,人?生苦短,连杯酒都不喝还活个屁啊。”
岑今笑了笑,却?很坚持。
陈央没办法,帮她叫了份柠檬水。
陈央和阚海楼碰一起,永远别担心会冷场。都不用岑今插什么话,两人?就?聊得飞起。说着说着,就?聊到终生大事上。
“说到这?个,我可得好好说你两句啊,未来。你看你都离婚了,我才知道?你竟然结过?婚。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呢,就?不值得请我喝杯喜酒吗?”
还真是跟陈央一模一样。
岑今端着柠檬水,道?歉告饶。
“打工,真就?是打工,不是结婚。何况已经被炒鱿鱼,就?别提了行?吧,哥。”
打工这?个词,迅速引起了阚海楼的共鸣。话题马上从讨伐岑今变成了打工人?对资本家的无情控诉。
陈央限于此方面?的阅历太少,暂时落了下风,只能听阚海楼说得唾沫横飞。
“反正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就?对了。”
说到这?个,岑今也稍稍有了点兴趣。
“行?了,谁不知道?你现在?几十万年?薪拿着,相亲对象都快排到村口了。”
阚海楼:“别寒碜我了行?吗?”
岑今笑了笑,没再往他伤口上撒盐。
“说起来,我前?面?一个老?板才叫坑人?。工资比大厂少一大截,事也完全没少做,还就?爱给我们画饼,画得连他自己都信了。结果怎么着,他把公司一卖,拍拍屁股走人?,实现了财务自?,把我们这?帮人?,丢给一个更厉害的资本家。”
“更厉害的这?个,你是说霍清池?”
岑今点头。
“就?是他。”她不想让那两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故作轻松的,“不过?你别说啊,厉害归厉害,都是资本家,霍清池应该是打工人?最?喜欢的老?板,出手着实大方,十分令人?怀念。”
那么大一笔的“嫖资”,的确能让她记一辈子。
陈央央:“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岑今笑,“要?不然我能跳槽。”
陈央和阚海楼一起:“切!”
话题再度一转,三个人?开始追忆往昔。
无人?注意到,卡座另一边的角落里,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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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风更大,岑今都快吹傻了。
洗了个热水澡躺到床上,全身才渐渐回暖。
一点浅淡的月色映在?浅蓝色的窗帘上,岑今的双手慢慢捂住小腹。
没事的,岑今,过?了明天,一切就?好了。
闭上眼睛,睡一觉,等到了明天,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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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下起了雨。
岑今借口陈央找她有事,一个人?坐公共汽车去了隔壁那个县的县城。
医院里人?来人?往,陌生的面?孔让岑今感觉到安心。
取号,排队,看着身边一张张或喜悦或麻木的面?孔,岑今在?想,从别人?眼中看她,是什么样子呢?
人?有点多,排了好久,终于排到岑今。
看诊的医生开了单子,让岑今去抽血验孕,拿到结果后,随便瞟了一眼,说:“是怀了。有没有打算要??”
岑今摇头,说:“我查了一下,现在?还可以药流对吧?”
那位医生头都没抬:“是可以,不过?也可能流不干净,还是得清宫。你这?个,也可以做无痛。有人?陪着过?来吗?”
岑今又摇头。
“那就?做不了了。行?,先做药流看一下吧。”刷刷刷开了几张单子,“你先去做个体检吧。”
岑今有点懵,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是,医生,我身体没毛病。你直接把药开给我就?行?。”
那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明显不悦,却?还算是耐心和岑今解释:“这?个不行?,我们院里都是这?样规定的,你不体检,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行?了,别磨蹭了,你赶快去体检,没问题了,很快就?可以给你用药。”
岑今拿着单子,一脸无奈。
如果今天能做还好,万一体检不行?,还要?拖,那怎么办啊。
耷拉着脑袋出了诊室,没走几步,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
最?后一个“起”字,梗在?喉咙里。
岑今圆睁着眼睛,刷一下,脸上失去全部血色。
霍清池从她手是拿过?单子,低着头,默默地看了一遍,抬头。
“岑今,我们谈谈。”
一瞬间,医院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岑今的眼前?,只有霍清池冷冰冰的脸。
她后退一步:“谈什么?”
霍清池扬了下手中的纸:“谈一下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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