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齐孝川,屏气凝神,专心致志,整个过程中只埋头苦干,反复不断用?戳针刺进羊毛。形状渐渐凸显出来,覆盖羊毛重新固定?,间歇性地挤压塑形,按照书本和视频中的方法加以?改造。他面前的茶杯里始终是?满的,点心也一口也没动?,整整几个小时都在戳羊毛毡。
到?最?后,苏逸宁将完成进度没有提升多?少的羊毛毡留下离开,仲式微也打扫了一圈卫生。
女同事捏着白色的门帘驻足观望,随口叫住经?过的骆安娣道:“他都弄了一下午了,真的没事吧?”
“嗯?”骆安娣抱着材料篮,笑眯眯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很认真啊。怎么了吗?”
穿着一模一样制服的女店员撇撇嘴:“不是?,你肯定?也知道的吧?这几个人究竟专程跑来这里是?为什么。”
“为了什么?”骆安娣摆出真不清楚的天真神情来。
“……”假如不是?打过这么多?年交道,真的很难不觉得眼前的女人是?高段位绿茶海后,“你回?复那学弟的告白了吗?”
她笑一笑,点头舒了一口气:“嗯。其?实当时就想回?复的,但是?当着大家?的面不太好开口。我拒绝他了。”
“啊?”同事垂下眉毛,一副惋惜却?不意外的表情说,“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挺好奇的,那么一个混血风格的小帅哥,你对他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骆安娣明显不想说得太过分,只能压低额头,细细密密地笑道:“未来他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女生的。”
她们轻声地讨论着,殊不知仲式微就站在走廊尽头的视觉死角。他握着打扫工具,尚未脱去少年气的面庞上也隐隐约约透出失落。呼叫铃响起,骆安娣临时折返,不偏不倚和他撞了个满怀。
她的头发都弄乱了,退开来后连忙整理,又软绵绵地笑起来说:“我好笨啊。”骆安娣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笑容的杀伤力有多?大。
齐孝川选的图案是?一只小动?物。对于新手来说,一开始就挑战高难度并不明智。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戳着羊毛毡,不断修改,不断加工,最?终戳出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猫头部?。
“眼睛的零件我直接用?了盒子?里的。用?了挺多?羊毛,还没做完。”齐孝川站起身来,活动?着肩膀道,“总是?很奇怪,脸的形状太难弄了。”
这是?他这几个钟头里第一次主动?和骆安娣说话,内容全?部?围绕羊毛毡展开,不知道该说是?心无旁骛,还是?跑题跑到?外婆桥后心安理得在那安了营扎了寨。
骆安娣拿在手里转了转,抬头微笑说:“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恰好刚来上课的主妇们遇到?,又再现了一次看到?他刺绣时的场景,围着连胜赞叹,甚至逃出相机拍照:“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比我上次戳的兔子?钥匙扣好多?了。”
“怎么才能做成这个样子?啊?”
面对太太们的热心求助,齐孝川像个大爷似的站着,想了半分钟才说:“别偷懒,多?戳针?”
他只是?随口一说。
也不知道这些年龄能当他姐姐甚至妈妈的主妇们到?底是?想挖苦他还是?害他哭,竟然稀稀拉拉鼓起掌来,害齐孝川难堪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骆安娣却?完全?没在意,直接坐下,拿起羊毛拉扯撕薄,包围到?小猫的脸部?周围,然后用?细针修饰起来。她轻巧地做着这些,氛围与他那时候截然不同。童话里常有这样的设定?,说一句话就吐出一颗宝石,流一滴泪就形成珍珠,骆安娣没有那样的魔咒,却?和那种角色相似,拥有善良得无可挑剔的美德,最?后迟早会遇到?王子?。
他站在一旁打量她。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在骆安娣跟前,齐孝川总是?自惭形秽,他自知鄙陋,也从不奢望去企及她这样的存在。他曾义?正词严拒绝过她,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追问他会不会有例外。除非怎样,他才会接受她?他心想,除非她需要我。
但她永远不会需要他。
那一刻,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
骆安娣戳刺着羊毛毡,即便?教授顾客时会强调直着下针,但她无需遵守这些也照样能完成得很好。不过一阵细致的功夫,猫脸周围已经?植上一片毛绒绒的羊毛,转瞬弥补了之前的走样。她双手拿起来给他看,笑着问他:“怎么样?”
其?他客人已经?各自散去了,楼层里只剩下他们这里的一缕光。他望着她。齐孝川没有回?答她,只是?说:“跟我一起生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手艺人齐孝川
今天努力再更一章
话说投深水太客气了TTTTTTT我配不上啊呜真的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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