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从邢捕快额头涔涔而下。
之前,朱大奇确实给州衙下过严令。
关于抓回来这个半死不活的伤者,万不可泄与外人知,否则视为杀头重罪。
朱大奇没有细说东方阳刚的来历,当时邢捕快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听朱知州严令,此人是重要钦犯,胆敢泄密者杀头的罪名。
如今从来福嘴里,他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原来,这个东方阳刚和朱大奇串通一气,这个东方阳刚的父亲,竟然是平安指挥使。
而且这还不算,他们不但涉及了多起凶杀案。
还与朝廷的一桩火器走私案有关,这么看来,来福说的话可信度似乎更高一些。
朱大奇是个什么东西,邢捕快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他一个小小的捕快,虽然没有朱大奇什么贪赃枉法的重要证据。
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朱大奇绝非什么清官。
“好,”朱大奇一咬牙:“我便信你一次,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于是,来福和邢捕快二人再次坐了下来。
这次,邢捕快毫不客气,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就喝,夹起桌子上的菜就吃。
边吃边道:“大概三日前,我们的赵总捕头带人从外面带回了一个人。
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血肉模糊生死不知了。
不过,我看他身上穿着囚衣,随口就问了句,这是那里的犯人。
当时,赵总捕头似乎很是恼怒,将我支开说此案不许我插手。”
来福点点头:“明白了,这个赵总捕头去带东方阳刚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你?”
一说起这个,邢捕快脸上有些发烧,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实不相瞒,我在这州府做差役,实则是干的窝囊。
平日,跟着我们总捕头出去办案。
有时候我看不惯总捕头的所作所为,就偶尔和他顶撞几句,这总捕头也是看我不顺眼,处处挤兑排挤与我。
唉,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原本,老子是想干完这个月就辞职不干了的。
那日他们出去办案,是背着我干的。
当时赵总捕头跟我说,西城门这几日有盗匪出没,让我去巡街西城门。
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带了这个伤者回来了。
我多问几句,他们并不理会。
直到,朱知州出来,将我训斥了一番,说这是个朝廷要犯,万不可对外人讲。”
不用细说,这种事来福都明白。
定然是姓赵的那个总捕头横行不法,办案的时候邢捕快看不过去。
他一个捕快敢跟总捕头叫板,姓赵的自然不会放过他。
在衙门,给自己手下小鞋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加上朱大奇这种狗官,自然是和赵总捕头穿一条裤子。
他们去平安县劫狱杀人,这种事自然不会带着邢捕快。
而回来之后,又怕邢捕快多嘴多舌,于是朱大奇严令他不准道与外人知。
说白了,就是将邢捕快排挤出于众人之外。
即便是邢捕快不想辞职,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被朱大奇开除。
想来这家伙在州府衙门干的憋屈,事情大概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