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他都不会跑,村头张寡妇家的母猪难产,黄药师去给张寡妇接生去了。”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似乎人们已经忘却了大敌压境的恐惧。黄药师是往榷场贩卖一些药材糊口的,是镇子里唯一的郎中。
只是,他的医术很怪,他没学过什么医术,只是靠着对药材的了解胡乱下药。更多的,他担任兽医的职责多一些。
虽然是个半吊子兽医,诊治方法也往往药不对症。可没办法,谁让他是镇子上唯一的一个郎中呢。其实黄药师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郎中,只是大家伙儿都以为他是郎中而已。
人群中的笑声,使得说话那人加倍大起嗓门:“你们笑什么笑,本来就是,我就看着黄药师给张寡妇家的母猪接生去了。”
人们再次的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灰袍老汉笑道:“树根,这黄药师到底是给张寡妇接生啊,还是给张寡妇家的母猪接生啊,这你得说清楚咯,不然可闹起误会就不好了。”
黄树根,和黄药师本是一家。他听得众人的嘲笑,登时怒了:“自然是给母猪接生,你们都在瞎说些什么,当心张寡妇知道了,撕了你们的嘴。”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神色尴尬了起来。原来这张寡妇乃是白驼镇有名的恶婆娘,一张嘴能骂天骂地骂鬼神,谁要是招惹了她,她能骂臭你祖宗十八代连着骂上三天三夜且不带重样的。
这白驼镇,张寡妇可是招惹不起的人物。黄树根这么一说,众人登时闭了嘴。
这是有先例的,曾经张寡妇家里丢失过一只老母鸡。在巴掌大的白驼镇,丢失了一只鸡那可是大事。消息很快传遍了镇子,旁人家丢只鸡也就罢了,张寡妇家的鸡,丢了可是大事。
果然,自打丢了鸡,张寡妇就挨家挨户的去寻找,一家家的找,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踪影。于是,她就开始骂了,这一骂不打紧,白驼镇可遭了秧了。
张寡妇是白天骂了晚上骂,上午骂了下午骂。整整骂了半个月的街,估计号称骂神的石小凡,见了她也得甘拜下风。
招惹了这婆娘,那怕是在白驼镇不会有好日子过。张寡妇无牵无挂的,跟人耍起光棍来,是无人招架得住的。
后来实在没办法,身为里正的黄药师,只好自掏腰包去给她买了一只老母鸡抵数,这才平息了风波。就这,张寡妇还骂骂咧咧的继续骂了三天,说什么这只老母鸡不如她以前养的那只小花能下蛋。
这少年将军正是镇守清灵县的种谊,听着百姓们的嬉笑,他略显稚嫩的脸上不动声色:“谁去把里正给我请来啊。”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小小年纪的将军,竟然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黄树根施了一礼:“我去,我去叫我二叔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只见这黄树根引着挽着袖子的黄药师急匆匆的奔了过来。黄药师一来,围观的百姓慌忙闪开了一条路。
“我是清灵县安平军指挥使种谊,你是此地里正?”
黄药师慌忙陪着笑,施礼道:“是是是,原来是小将军,小人正是白驼镇的里正。”
“将军便是将军,为何要加一个小字!”种谊身后的士兵怒喝道。
种谊从小跟着父亲镇守边关,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小将军。自己年纪虽小,却是满腔热血豪迈。君不见当年霍去病,十七岁便名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