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道:“你做的没错,咱们确实要离开一段时间。等咱们离开岛后,蓉儿你就去一灯兄那里住一段时间,爹爹要去办一件事,等办完了就去接你。”
黄蓉知道黄药师说的一灯是指一灯大师,他从前是大理的皇帝,后来莫名其妙不做皇帝,改做和尚了。
黄蓉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道:“爹爹你放心,我会乖啦,你是要去京城吗?”
黄药师道:“不一定,咱们隐居海岛太久,对中原的事了解太少,我要先去找洪七兄了解情况。蓉儿,你记得,江湖上再没有比整日走街串巷的叫花子知道的更多的了,如果你要打听事情,大可以给钱让他们帮你打听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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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听完黄药师的来意后,一时惊讶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他知道黄药师来找他,心里又惊又奇,正想打趣几句黄药师这个好几年不肯离开桃花岛半步、跟个羞羞答答的待嫁大姑娘似的家伙怎么终于肯出门了,结果黄药师一见面,寒暄几句后,就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洪七公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呆了一会儿,说:“我老叫花子是从未听过这件事,药兄你确定这事是真的?”
黄药师道:“小弟就是不确定,才来找七兄的。那送信的小子还在我手里,我仔细盘问过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一个送信的人,连那封信的署名‘琅华明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洪七公沉思一会儿,道:“琅华明王……前面的‘琅华’看不出来有什么意思,但是这个‘明’字,不会是和明教有关系吧?药兄你从前可得罪过明教的人?”
黄药师道:“小弟得罪过的人着实不少,一时让我想,我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是,”黄药师冷哼一声,“这脏水不是一般江湖人能想出来的,七兄大概不知道,小弟父祖从前在朝中为官,后来遭人陷害,被朝廷问斩,家人也遭流放。我想,也许这脏水就是小弟父祖从前的政敌做的,大概是想斩草除根吧。”
这件事黄药师虽然不曾说过,但是洪七公是有所耳闻的,他点点头,觉得黄药师这种猜测确实有道理,又想到一事,问道:“那石观音呢?你从前得没得罪过她?”
黄药师道:“只是交过一次手,算不上得罪吧。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她因为那一次交手就记恨至今,要陷我于如此境地。所以今次我来找七兄,第一是想打听这件事,第二则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洪七公道:“你想打听那个杀死石观音道小孩子?”
黄药师笑道:“知我者,果然是七兄啊!”
洪七公道:“其实别说药兄你,现在全江湖的人都在四处打听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我这老叫花子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那个京城名妓月神的儿子,三年前月神为了让他和妹妹进荣国府,自己自杀在荣国府门前,他进去没多久,就把刀子放在衣柜上,让一个偷偷摸摸去开他柜子的丫鬟丢了鼻子。那时候他才两岁多一点。”
黄药师自己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对此倒不以为意,反而赞许道:“这孩子天生心狠手辣,任性妄为,倒是难得。”
洪七公摇摇头,道:“他也太狠了,年纪也太小了,药兄,不是我夸张,咱们都说丹国人跟狼似的嗜血残忍,杀人就好像切瓜一样,但是他们那些狼崽子在这个年纪也做不出来这种事。这两年他每天偷偷摸摸去河边练枪法,京城很多小叫花子都经常碰见过他,据说都是自己瞎胡乱练,也没什么老师指点,所以枪法很烂,武功更是半点也不会。”
黄药师道:“哦?那他是怎么杀死石观音的?”
洪七公道:“不知道,现在官府没人出来说石观音是怎么死的,那孩子自己当然也不会出来。只知道当时他把石观音的脑袋装进袋子里,一路提着脑袋进的城。不过我听人说,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一匹断了脖子的马,马上有一具无头尸体,之后尸体被官府带走了,那尸体应该就是石观音的尸体。”
黄药师沉默不语,心里倒对贾珂愈发起了兴趣。须知五岁的孩子连马都不好骑上去,他却能在马上把人杀死,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这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当真天赋异禀。要么这件事背后有人暗中操作,那人是要捧贾珂出名,好来实现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
黄药师其实心里是偏向第二种可能的。
若能见贾珂一面就好了,没准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石观音的事情,可惜自己现在实在不好在京城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