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求婚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沈霁瑜答应了。
素昔蜷缩在温暖干燥的床上,抱着枕头闭上眼,回忆起前一晚发生的种种。
烂醉如泥的姜素昔在舞池的群魔乱舞中,看见了焦急而来的沈霁瑜。
这画面多熟悉啊,当年踏着雨幕来拯救她的,不正是眼前的翩翩君子么?
素昔的脸上绽开了肆意的笑容,伴着酒吧里迷幻又昏暗的灯光,她本能地认为这个场景是她梦境里的一重。
姜素昔以为,沈霁瑜又入梦了。
梦里,他总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了吧?姜素昔张开双臂,贪婪地将沈霁瑜拥进了怀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狐狸,不安分地趴在他的怀里,把下巴垫在了他的锁骨窝上。
她的鼻息凑近沈霁瑜的耳根,声线柔软中透着慵懒:“你是来娶我的,对么?”
左右是梦,何不大胆一点?
孔梦莹觉得情绪渲染得恰到好处了,拎起包对沈霁瑜说了句“我得回家看孩子去了”,就逃之夭夭了。
沈霁瑜看着孔梦莹匆匆逃离的背影,既好笑又无奈。孔梦莹结婚四年,哪来的孩子?
再低下头再看怀里的小丫头时,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即便在这个欲望游离的空间,沈霁瑜仍觉得她的睡颜是那么干净,纯粹。
沈霁瑜把素昔抱到了车上,又一路护送回家。抱她上楼的途中,素昔醒了,人醒了,酒没醒。
小米开门,见对方这阵仗,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只剩下软若无骨的素昔瘫在沈霁瑜的怀里,明明化成了一滩水,偏偏却怎么都不肯下去。
沈霁瑜轻哂,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醉了还是装的。
穿着小恐龙睡衣的芽芽突然出现在素昔的卧室,歪着小脑袋问:“爸爸,你来看我了么?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呀?”
早就失去了理智的素昔却在芽芽出现之后短暂的“回光返照”了,她朝芽芽笑着安抚:“芽芽乖,先回去躺好,爸爸一会去哄你睡觉。”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感情,但从看见沈霁瑜照片的那一刻起,本能的就很喜欢这个“爸爸”。芽芽乖巧点头,肉团子似的奔回了房间躺好。
素昔的房间里开着暖橘色的壁灯,平白的又为沈霁瑜深邃的侧颜晕染上一份撩人的韵味。
素昔粉藕似的白皙小臂松松垮垮地攀援在沈霁瑜的颈上,双眼迷离地望着对方。沈霁瑜把素昔放在床上,为了迁就她的放肆,只能尽力俯身凑到她身前。
两张脸贴得那么近,带着彼此相交的鼻息,混合着急促呼吸间浓郁的酒气。
沈霁瑜突然觉得没来由一阵燥热,像有人在房间里点了烈火,越是扇动,火着得也就越旺了。
沈霁瑜只得强扯开素昔的桎梏,把她安顿在床上。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浮躁的心安稳下来。
“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沈霁瑜刚要起身,素昔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小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瓮声瓮气地问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指的应该是在中海公馆沈霁瑜问的问题。
“如果我们收养芽芽,只是为了安慰我们想要报答斌哥的心,那只能是害了芽芽。他的成长,需要一个健康的环境,一对爱他的父母,而不是我们无止境的愧疚。”
素昔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放开了沈霁瑜腰间的桎梏,而后突然踉跄着爬起身,结果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沈霁瑜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本能回身去扶素昔。
结果姜素昔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沈霁瑜的怀里,二人又一次鼻尖碰着鼻尖的面对面。
空气又一度缱绻……
素昔醉酒,也沉醉于对方深潭一般宁静的双眼。
她轻轻柔柔地开口:“那我们结婚吧,一起养芽芽。”
这个求婚猝不及防,慵懒的尾音犹如绵密的针脚严丝合缝地刺在了沈霁瑜的神经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感觉心头是微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