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恨你妹妹，恨她夺走你的母妃，夺走你的好日子。”
凤庆年的话让凤毓沉默，许久之后他道：“父亲爱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会说话，父亲要是不喜，可以离开。”
风庆年气死了，看着凤毓爱答不理的样子，甩袖离开。
待人离开后，一直躲着的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他挠了挠头，坐到了位置上。
桌上有糕点，他吃一块。
“又跟义父吵了？何必呢！你说句好话，义父不会冷漠对你的。”
凤毓斜视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你来做什么？我这可没玉盈。”
“兄弟，你这话伤感情。我就来慰问你一下，这次进宫可有意外收获。”
“千面，你何时那么八卦了。”
小男孩幽幽一叹，想说什么又没说。
他拖着下巴道：“义父说你要去学医，让我同你一起去。”
“嗯，你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小千面发现凤毓这次进宫有所改变，话多了。
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道：“不知道玉盈妹妹会不会想我。”
凤毓没说话，须臾之后他道：“想不想你不知道，但有人一定会想我。”
“……”
这晚上凤毓寒毒发作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熬着。
他紧紧攥着床单，然后将自己抱紧。
寒毒发作是冷到骨子里的，全身都冰霜。
他颤抖着唇，想着杨絮儿。
一想到那个小孩，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他收了人家的青丝，收了人家的珍珠，不可以食言。
屋里还有千面，他倒了一杯滚烫的茶，可挨近凤毓，茶水竟不烫了。
屋内寒气逼人，实在冻死人。
他挫着手臂，跺脚道：“兄弟，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死了。”
“滚。”
“我也想啊！你怎么这么冻人。”
“……”
千面还是没熬住，冲出了屋。
他在外面抖了抖身子，圈着身子蹲着。
他不敢走，每隔一个时辰进去瞧瞧。
这一晚上，千面绝对是最累的。
因为他要时不时地跑进去看看有没有死。
等太阳高照了，寒毒渐渐退了。
千面烧了热水，将浴桶里放满了滚烫的水。
常人是不敢下去的，但是凤毓敢。
反正他感觉不到热，也不会烧坏皮肤。
这一泡澡就是半柱香，千面往水里添了不少热水。
千面累死累活，然后唉唉叹气。
“你在宫里寒毒发作，怎么办的啊？这么折腾人。”
凤毓没吭声，半晌后他道：“有一次真的觉得熬不过去了，已经做好死在冷宫里。”
“……”
“可后来有一道光照下来，我感觉了一丝丝温度。”
“我幸运地熬过来了。”
这日早上，南玉盈跟着杨絮儿去太学殿，玉盈没有那么聪明，故而学习得较为吃力。
她写得歪歪扭扭，跟毛毛虫一样。
太傅都惊了，难以置信。
南玉盈很怕被人瞧出来，心都在颤抖。
杨絮儿立马给南玉盈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告诉太傅南玉盈撞了头，智力下降了。
太傅问什么时候的事，杨絮儿说在民间的时候。
太子就困惑了，一直撑着脑袋在想，南玉盈什么时候撞了头。
第一天上课就状况不断，南玉盈上绣花课时，老师拿着凤毓的绣花作品对南玉盈一通骂。
南玉盈看着团扇上的一团东西，她默默背锅。
其实她知道挺为难哥哥的。
哥哥是个男子居然上绣花课。
不过自从南清乐被南玉盈给吓了一次，看到南玉盈就犯怂。
南玉盈交不到朋友，也感到无所谓。
反正她孤独惯了。
绣花课结束后，杨絮儿在门口等着。
她询问南玉盈：“怎么样？还适应吗？”
南玉盈点了点头，笑着说：“还好！老师很和善，女孩们很懂事。”
杨絮儿点了点头，然后给了南玉盈几块糕点。
“妹妹，快吃吧！”
“……”
“我特意留给你的。”
因为杨絮儿长得讨喜，很会说话。她走到哪，只要她说话，不管妃子还是宫女，都会给她好吃的。
南玉盈上绣花，她射箭。
射箭的师傅见她可爱，给了几块桂花酥。
这东西是帝都有名的糕点铺做的，射箭师傅是用来做奖励的。
第一名才能吃，结果最后全进了杨絮儿肚子。
她不是第一，是最后一名。
但是她可爱，师傅给了她几块。
第一名是轩辕澈，这个伴读喜欢南玉盈，让她交给南玉盈。
南玉盈很感动，小孩真是太好了。
难怪哥哥那么喜欢这个孩子。
她吃了两块，扔下的推给杨絮儿：“你吃。”
“妹妹吃吧！妹妹在长身体。”
“你……”
“我已经长大了！会罩着你的。”
南玉盈嘴角抽了抽，这一日她其实暗暗观察了。
小孩狗腿又很会拍马屁，她见到太子会说哥哥今日好像比昨日帅了些。
然后太子就很高兴。
她见了太傅，会说：“太傅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人，能做太傅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然后太傅就会很宽容不罚他。
整个学堂的孩子们都让着杨絮儿，因为这个孩子是太子罩着的。
就连伴读们都喊杨絮儿一声絮爷。
小孩才四岁，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以及拍马屁。
小孩今日一早就说：“生活不易，今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果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趴在课桌上打瞌睡一天。
杨絮儿领着南玉盈回去，走廊上碰到了众星捧月的南清乐。
这个公主看到杨絮儿就是冷哼哼。
杨絮儿也哼了哼，然后吐槽：“幼稚。”
然后拉着南玉盈谆谆教导道：“你以后离南清乐那傻子远一点，傻子会传染。”
“……”
可那公主看样子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