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可有其他人来过?”
“没有,我一直守在后院。晚上这屋子会上锁,我就睡在隔壁,若有动静我不可能没印象。”
“这弓箭理应是你来保管,如今不仅丢了一支箭,刺客还偏偏拿着这支箭射伤了大皇子,你可知该当何罪?”他起了身,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
刘伯一脸惊慌失措,急忙跪在地上求饶:“这...这...怎么会这样!小人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大人开恩!”
他走到刘伯跟前,蹲下身子低语:“这样,你与我入宫面圣,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便替你求求情,从轻发落,如何?”
“这...”刘伯面露难色,“不是小人不想去,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小人自小就有夜盲症,到了晚上就无法视物,可否明日一早入宫面圣?”
此去皇宫有一段路程,元子晋见他老态龙钟必然走不了远路,况且他俩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从正门而入,只能将此事暂缓。
“好,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来接你。”元子晋俯身拿起那九支箭,朝他扬了扬,“这个我先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莫一瑾生气地问道:“你既然有这通行令牌,我们干嘛还像个贼人一般翻墙而入,你是不是又耍我呢?”
元子晋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闭目养神,声音清冷:“从正门进入不出片刻,大皇子就知道我们来过了。”
不过莫一瑾这么一问倒是点醒了他,回宫后他立马写了封密信,派人盯着烨王府后院。
可没想到第二日依旧出了事。
刘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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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带人赶到烨王府后院时,刘伯早已咽了气。屋子里一片狼藉,窗户大敞。
等候在那的侍卫回道:“五殿下,昨儿夜里我们接到密信就一直候在院外,一直到清晨才听到有动静。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让刺客给逃脱了。”
“一晚上可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
元子晋向窗外一探,后面是一堵高高的围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逃脱,难不成这刺客有飞檐走壁之能?
莫一瑾得知消息后也匆忙赶到,看到刘伯的尸体吓了一跳,立马退出了屋子。
看着屋里的那些刀剑倒在地上泛着寒光,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元子晋瞧她那胆子,便命人将尸体盖上白盖头运回宫里。
莫一瑾见两人抬着担架往外走,立马后退几步给他们让路,元子晋负着手走出来,余光瞥见她惨白的小脸。
“没见过死人?”
莫一瑾摇摇头,声音微颤:“第一次见。”她见他面色如常,小声地问了一句:“难道你见过?”
“何止见过,”元子晋凑到她面前,咧嘴一笑,目光凶狠:“我还杀过人,你怕不怕?”
莫一瑾惊恐地眨了眨眼睛,回避他的视线,身子往后仰,缩了缩脖子道:“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想起那宫女的传闻,难道此人真如他人所说,竟如此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心脏“怦怦”的跳着,她屏住呼吸,只见元子晋戏谑一笑,转身回到屋里。
“废话,还杵在外面做什么?”
莫一瑾呼出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又充斥进她的胸膛,顿时感觉松了不少,不禁腹诽了他几句。
她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庆幸地说了一句:“还好我们早一步赶到,不然连证据都没了。”
元子晋不置可否,继续勘察。
她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叹气道:“你说这不会是…”她止了声,不敢继续说下去。
元子晋停了手下的动作,眼神下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对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莫一瑾的神情有些落寞,自从她来到万州城后,就觉得周围的人都戴着一张面具,每个人的笑容都失了温度。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人心变了质,生命在他们的眼中难道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刘伯的死还有一部分原因源于他们,如果他俩没来找刘伯,他或许就不会死?
想到这里,她愤愤地开口:“不管是谁干的,我们一定要禀报给皇上,不能让刘伯白白死了!”
“再等等。”元子晋瞄了一眼她攥紧的拳头,示意她先别激动。
“等到何时?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刘伯的死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凶手早已掌握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知道的越多,那人就越想让他们闭嘴,刘伯的死就是最好的警告。
可如今已是进退两难,没了证人,三日期限一到,她不还是一个死吗?
如此一想,她颓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绞着手指,内心十分烦躁,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她有些崩溃。
元子晋迈开步子走到她跟前,手伸到半空中顿住,眼神变幻莫测最后归于平静。
他捏成拳头负于身后,声音低沉有力:“放心,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