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稀奇地扬眉。
乐原在外面大叫少君。少君还在面无表情内心抱点希望地等待本次马屁的效果。
薛月见站起身,“看来骂一骂你还是管用的。”
薛夜来抬眼,皇子嘴角带着一丝丝被取悦的笑纹,浅到很容易错过。但琼海少君是何等勤能补拙的韧性,胞兄的喜怒哀乐她已练就光是闻一闻周围的空气就能觉察。
薛月见身侧三尺的空气一瞬间都没那么拧巴了。如沐春风正是此刻。
“骂一骂至少榆木脑袋开出点缝,难得还能对我说些讨好话。”显然马屁拍得很是适中。
“但即便如此,也是个不解风情不知意趣的呆子。”胞兄哼了一声,“你那师门终究害你不浅,如今连根情根都长不出,男人的好坏都辨不了,实在可恶。”
“听说你昨日很是亲近冯遇,把他吓得十分惶恐地来告罪,我原料想他比陈燕卿更好一点,哪知你依旧是个懵的。也不知你怎么想的挨他,莫非因为你们都舞剑动手……”
听说?少君微微一窒。昨日薛月见明明在旁偷窥,何须听说?这话是无心口误吗?
薛月见的性格并不容易犯低级错误。
这一年来他蛇精病的奇怪,前后矛盾、瞬间翻脸得实在让少君瞠目结舌。
总觉得像换了,不对,像多了一个人。皮囊面孔不能被长久地假冒,而且少君不是木头。
可一直以来行为的诸多反常,薛月见总能自圆其说,而且前后两个矛盾点也不存在信息的缺失。
就仿佛原本的那个和多出的那个一直在互通有无、共享一切。
有没有妖魔鬼怪钻进了她兄的躯壳?那反复过很多次的怀疑又滋生出来。
不能直接发问。
“我兄昨日不是这么看待冯遇的。”少君道。
薛月见却并不接招,“此一时彼一时。”太极打得很好,避而不谈昨日说话的内容。可是却侧面证明掩饰行径的存在。他在隐瞒什么。
怀疑越发按捺不住。少君盯住胞兄的脸。
这就是表情不爱自理的好处,哪怕薛月见觉得不对,也难以捉摸到她心里的想法。
“华都才俊比比皆是,你老老实实相看,总能找出合心意的。”薛月见总结了一句。
就扬长而去。
胞兄好没道理。昨日还骂她与冯遇亲近心生嫉妒不爽,今日又把冯美男裹上‘好拿好捏’的蜜糖试图诱惑动摇她。
好在她机智,要是选错答案又说一回美男的好,岂不是又要被骂一回剑心不稳不知自持师门耻辱之类的云云?
虽然又被骂不解风情,却是难得的春风细雨。
马屁果然管用。本少君搞不好找到了应对蛇精病关爱的良方。
松快好多。手从袖子里伸出,一根发丝悠悠拂动。是薛月见背上掉落的一根发丝。
下界前,阮碧笙给徒弟不少东西。薛月见的躯壳里有没有混进古怪的东西,一试便知。
乐原叫了半天没人应窜进来,急冲冲,“少君你该看我练剑了!”
薛夜来握着那根发丝没动。
“你自己练。”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