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恭贺,正阳道人喜笑颜开。
他将手中自真仙纸铺购买的纸张放置身前,本着让这对佛门师兄弟瞻仰真仙风采之心,说道:“这是从真仙纸铺购买的纸张。”
闻言,真难与真定皆是拿了一些纸张在手,细细端详。
真定白皙的手指在纸张轻轻捻了捻,只觉拇指肚上传来粗糙的触感,他眉头松开,看向正阳道人,说道:“道兄,这纸张,触感粗糙,纸面松散,易起批锋,虽说硬度相对大,但韧性不足,反而不易久存。观其材质,应是邵阳出产,邵阳山中多杂树藤条,多取材于此。”
正阳道人闻言,点头道:“真定大师好见识,这真是邵阳纸。”
真难无真定那般见识,但他觉着这纸张过于劣质,不合该是真仙店铺售卖的,凭此降了风采,想到此处,他疑惑道:“道兄,贫僧有疑问,谢真仙的纸铺,为何售卖此等低档纸,却不售卖那宣城出产的纸张?”
宣城乃是大宋造纸大城,产出的宣纸可进贡朝廷,最为出名。
正阳道人闻言,看向真难,笑吟吟不语。
却是真定哂笑一声,说道:“师兄平日里总是让师弟勤修佛法,力图达到与师兄那般深厚境界,但师兄是一心在佛祖身上,全然忘了去看看这人间。
祁阳城读书人甚少,多为贫苦,甲子巷地段一般,近处多为小商,教他们用宣纸,多半是不值当。
再者说,真仙既是隐修于此,定然不会露出这般破绽。”
真定言辞较为激进,真难闻言,面露羞愧之色,他看向师弟,又看向笑吟吟的正阳道人,垂首道:“是贫僧想差了,师弟之言,如醍醐灌顶,有时间,师兄定会多多走动。”
正阳道人笑道:“真难大师不必苛责,吾等受朝廷委托,坐镇监天台,亦是在护持人间。”
看罢纸张,正阳道人拿出门神图,打开,向着二僧展示,说道:“这便是那仙器,名为门神图,图上二位仙灵,左为秦琼,字叔宝;右为尉迟恭,字敬德。这位尉迟上仙……”
他刚想说着尉迟上仙脾气火爆,须得小心伺候,但话到嘴里,他急忙住口,转口道:“前两夜的小鬼以及昨夜飞云鬼将俱是消亡在这二位上仙手里。”
真难真定目不转睛看着仙器门神图,心情颇为激动。
正阳道人接着道:“这仙器使用之法谢真仙已然告知贫道,待得晚上,便去试验一番,让二位也见识下仙器不凡。”
“善!”
“阿弥陀佛。”
“恭贺灵泉观,灵泉观得此仙器,门中哪怕无有真仙坐镇,亦可晋升顶级宗门之流,位享太庙。”真难诚心恭贺。
正阳道人眉梢略过喜色,但却是摇摇头,说道:“那些个位列太庙的祖庭大派,个个皆有仙器,但却鲜少拿出斩妖除魔,反而日日供养,生怕仙器折损,门派倾覆。四十三年前,鬼国与妖都入侵西九城,若不是三大派不舍得拿出仙器与之同归于尽,西九城定然不会沦陷。”
“因此,这仙器,贫道不会上奉门派,而是要拿来镇守祁阳城,护佑祁阳城一方平安,方才不会愧对真仙对贫道的期望。”
正阳道人觉着,谢真仙之所以愿意只出售三十两银子(白送)便将仙器给他,一定是因自己坐镇监天台,护佑祁阳城,定然也希望自己以仙器降妖除魔。
听闻正阳道人的话,真难默然,而后道:“正阳道兄,合该你得此仙缘!”
真定亦是点头,对于四十三年前的事,他心思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此,三人默不作声,坐镇监天台,那仙器门神图被正阳道兄放置身旁,看似平平无奇,三人却是知道,这乃是仙器自晦,懂得趋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