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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1 / 2)


浅浅的苏合香萦绕鼻尖,是她熟悉的。

眉心枕在他衣襟前,他的怀抱硬邦邦的,将秋夜凉意隔绝在外,温暖却?又陌生的距离。

徐琬扬起头,被他双臂困于身?前,愣愣望着他。

清风将她颈侧发丝拂起,蹭过她侧脸,飞向他颊边,赵昀翼没有抬手去拂开,含笑睥着她。

“伤心了?”赵昀翼微微敛眸,将她微凉的细指攥入掌心,“他不?值得。”

值不?值得,却?又不?由?他说了算,萧焕此生,除了画得一手好?丹青,余者皆是平平。

活着时,他的母妃心甘情愿牵挂半生,如今死了,还有她为他伤心。

不?知母妃听到萧焕的死讯,又当如何呢?

徐琬凝着他的眉眼,眸光未有一瞬错开,剑锋似的长眉下,秾丽的眉眼间凝结的雾凇无声消融,流露出温柔潋滟的光彩,摄人心魂。

他为何会?这般看着她?

连老御医也说过,她并非他心系之人,所以即便身?中奇毒,他也不?曾失了分寸。

可眼下,他却?拥着她,以这般缱绻的眸光锁住她,仿佛,她是他极为珍视的一个人。

从出生之日起,父皇、母后便狠心将她弃之不?顾,若非宸贵妃娘娘眷顾,她连过往备受宠爱的十六年也不?会?有。

母后一心想?着西柔国霸业,甚至不?惜委身?他人,诞下阿城,充作萧氏血脉,利用?父皇的余威图谋天下。

父皇说要护佑她,又何曾护佑过她一日?

是不?是,她从来不?会?被谁真心珍视?

“他不?要我复国,让我只做徐家女。”徐琬笑着,眸中泪光莹莹,细指一勾,从颈间扯下五色丝,连同玉璧一道举至他面前,“殿下若想?要这玉璧,拿去便是,不?必做出温柔假象来骗我。”

她怕她真的会?相信,在不?该陷入的梦幻泡影中越陷越深。

“傻气。”赵昀翼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抬手接过玉璧,收入掌心。

把?玉璧给他,本是徐琬在跟自己的心对赌,赌赵昀翼对她的真心。

可他收了玉璧,她输了。

凝着他的盈盈眸光倏而暗淡,徐琬像被抽离了精气,默默敛眸,蜷长的睫羽遮住眸中神伤与泪意。

下一瞬,他指尖划过她颈侧,双手环在她雪颈后侧,慢条斯理打了个结。

玉璧自然垂下,贴在她领口下细腻的肌理,温温热,是他掌心的余温。

头顶上方,他叹了口气,似颇为无奈:“若能骗你,我倒宁愿瞒你一世,让你永远不?识萧氏,只是徐家女儿,无忧无虑留在我身?边。”

“玉璧是他留给你的,别再轻易拿出来,留作念想?吧。”赵昀翼轻柔抚了抚她云鬓边的珠钗,漆眸中清浅柔色悄然绵蔓。

萧氏宝藏,对江山社稷的益处自不?必说,可若他果真取之用?之,必会?引来无数人来探查宝藏的出处,对徐琬没有丝毫益处。

他宁可让宝藏尘封地下,也不?要对她的安危造成一点威胁。

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颈后肌肤,徐琬身?形微颤,盈盈水眸噙着泪,不?可置信地仰望他。

原来,他不?是想?哄骗她的玉璧,不?是要萧氏藏匿的宝藏,只是细心地将玉璧捂热了,再还给她。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徐琬委屈极了,鼻尖酸涩不?已?,心口却?又有无尽的清甜涌上来,她哭得手足无措,只得抓着赵昀翼的衣襟,将小脸深深埋进去。

夜已?深,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木梯。

菱枝、白羽守候许久,一抬眸,便瞧见赵昀翼衣襟上一大片湿痕,再看看徐琬哭得微微红肿的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夜轮到菱枝值夜,她睡在屏风外的短榻上,听见里头窸窸窣窣辗转的动静,轻笑道:“小姐睡不?着么?”

里头翻来覆去的动静登时停下。

宫灯摇曳,昏黄暖光幽然洒在雅致的四时花卉绣屏上,影影绰绰。

内室一片静谧,菱枝朝着屏风方向,继续道:“奴婢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小姐哭得那般伤心,我和白羽都不?知该如何劝慰小姐,殿下却?能哄好?小姐,不?知殿下说了些什么,让小姐辗转难眠?”

她语调轻快,打趣的意味十足。

白羽不?看好?,她却?没想?那么多,原本她以为小姐心仪的是谢大人,可若小姐与殿下才?是心心相惜,她一定毫不?犹豫支持小姐。

旁的宗室皇亲会?在意门第,七皇子殿下却?未必,据说圣上和娘娘没少往他屋里塞人,可殿下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他若心中惦念小姐,圣上和娘娘真的会?反对吗?

菱枝不?信他们?会?反对,苏家莺时小姐都能做东宫奉仪,她家小姐怎么就不?能做皇子妃呢?

况且,小姐这般举世无双的容色,嫁入寻常家,对方也未必能护得住,嫁与七皇子,却?无人再敢打小姐的主意。

自古美人配英雄,殿下文韬武略,还生得好?相貌,菱枝脑中把?见过的诸位公子筛了一遍,暗自点头,唯有殿下才?配得上她们?家小姐!

“我哪有辗转难眠?”徐琬想?也不?想?便否认,语气倔强,嗓音却?透着不?自然的羞赧,“我只是哭得久了,眼睛疼,待会?儿便睡的。”

说着,翻了个身?,面朝里侧,眼睛却?仍睁着,悄然落在柔雾似的纱帐上,心内柔软一片。

她闭上眼,迫使自己入眠,却?听屏风外传来菱枝的轻笑:“小姐,您想?不?想?知道,殿下把?您救回来那晚,是谁照顾您的?”

是他吗?

徐琬心口一震,又暗自摇头,不?可能,那几日他连看也没来看她,怎么可能亲自照顾她?

“不?是你,便是白羽。”徐琬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衾被一角,竭力平复着心神,甚至故作轻松道,“小蹄子,你莫不?是想?讨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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