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贺元洲没脸没皮,原来陆绍越跟他是一丘之貉。
并不是,他比贺元洲还可恶,贺元洲起码没有隐藏过自己,而他却一直以假面目示人。
汤雯看出情况不对,小心翼翼地说道:“夏小姐,陆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我觉得你们想要是谈话,还是进去说比较好。”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夏悠悠冷嗤一声。
陆绍越捏住夏悠悠的手腕,声线沉哑地说道:“不说清楚,你准备将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想起来就不开心,想起来就愤怒,嗯?”
还真被他说对了,这些天本来将他的事情抛诸脑后了,今天看见他这张脸,又是一股怒潮涌上来。
夏悠悠明艳的容颜因为怒意反倒显得生气勃勃,陆绍越放开对她的桎梏,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然,开口道:“不介意的话,陪我喝杯咖啡,要是实在气不过,可以直接往我脸上浇。”
“你以为我不敢?”夏悠悠冷笑道。
“要是肯消气,我受回罪也无妨。”
夏悠悠闷闷不乐,她觉得陆绍越这人平时沉默寡言,但却是一个出色的辩论家,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所以她能预料到自己待会儿很可能会被洗脑,于是果断地拒绝:“我想多的是人愿意陪陆总喝咖啡,我就不奉陪了。”
陆绍越轻笑:“上回说我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二话不说的,才几天就出尔反尔了?”
“我怎么会这么蠢信你那些鬼话?跟你做什么承诺。”
陆绍越干脆坦荡地笑了笑:“我一直说你好骗,你自己没意识。”
夏悠悠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又转进了咖啡厅。
她现在极为后悔承了陆绍越的情,显得她姿态矮了大半截。
陆绍越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汤雯,紧跟着夏悠悠的步伐进了咖啡厅。
汤雯被那一眼看得心脏紧缩,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很识趣地没去打扰。
夏悠悠叫了一桌滚烫的咖啡,大有陆绍越敢说错一个字,就往他身上招呼的架势。
陆绍越解了西装纽扣,挂在衣挂上,严谨肃穆的形象看上去慵懒放松了不少。
“你大哥说了我什么?”陆绍越面容沉稳,就像那天在醉色谈判的他,有的全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夏悠悠搅着杯子里的白糖,因为怒意,动作幅度较大,液体溅出了不少,她干脆丢了勺子,整个人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眸色冷艳地盯着陆绍越,她开口道:“你喜欢我?”
“没错。”
夏悠悠没想到陆绍越承认得这么干脆,直接堵死了她想要兴师问罪的话。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夏悠悠越发郁闷,他简直就像一只精于计算的老狐狸,将她从里到外算得毫厘不差。
“你之前说对我没兴趣的。”夏悠悠闷声开口。
“男人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陆绍越承认得坦荡。
“所以之前带我去温泉酒店,借台球跟我打赌,还是海鲜过敏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你故意的?”
“我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没错,我是故意的。”
“那在酒店房间里呢?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夏悠悠明眸怒视,因为生气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吻你算吗?”
夏悠悠端起咖啡直接泼到陆绍越干净洁白的衬衣上,白皙的肤色霎时变得绯红,她气闷地开口:“亏我信你那套说辞,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形容你简直再贴切不过。”
被泼了咖啡的陆绍越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如同他自己之前所说,他做好了被她泼的准备。
夏悠悠的手颤抖得厉害,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因为泼咖啡这种粗鄙的事情。
陆绍越低沉地说道:“悠悠,要是说我是衣冠禽兽的话,你觉得那晚只是吻你这么简单吗?”
夏悠悠操起第二杯咖啡,又泼到他的衣服上。
一件笔挺干净的衬衫如今全是咖啡的污渍,空气中则飘着浓重的咖啡醇香。
陆绍越抽出纸巾,擦了擦胸前的液体,无奈地说道:“悠悠,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就算将这里所有的咖啡都泼到我身上,我也不会跟你生气。”
“难道我还得谢谢你的大人大量?”夏悠悠气呼呼地回道。
“你排斥我的靠近,我要是不先拉近跟你的距离,怎么追你?”
“陆绍越,我没见过你这样追人的,将生意场上的那套诡谲手腕用在追人上面,你觉得谁乐意被你追?”
“可是事实证明这套其实有效的,如果你没有夏砚章这个兄长的话,现在的我们气氛会完全不同。”
“是你失算还是你故意让我大哥拆穿你,我觉得是后者。”
陆绍越轻笑道:“一下子茅塞顿开了?”
“我大哥明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出于对我的爱护,还不得不按照你的计划走。”
“没错。”
夏悠悠轻嗤道:“你觉得我会跟一个满腹算计的人交朋友,甚至是交往?不过一个选秀节目而已,你要是想凭这个拿捏我,你就算错了,我是夏悠悠,夏砚章的妹妹,就算没有博瑞,夏氏集团也能保我这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你确定夏氏集团永远由你大哥夏砚章说了算?”陆绍越抬眸,目光深沉,让夏悠悠莫名地一颤。
她哑声开口:“同样的招数你别想用第二次,以为自己知道很多?”
“悠悠,你以为你知道的很多?”